蒋汤手心出了一层薄汗，眉眼微垂，敛住自己的情绪，清了清嗓子，“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当年城主亲自下令抄了林家的事整个石城都沸沸扬扬，你说你不知道?”林韩突然笑了，笑声极其讽刺，剑锋直接划破了蒋汤脖子。
伤口不深，但血顺着他都喉咙一点点滴下来时，蒋汤突然整个人开始发抖，他眼神愤恨的看着林韩，情绪爆发，“是我做的又如何？”
“林家莫非就很无辜吗?”
“天子脚下皆是黄土，我的父亲是当今天子亲自认命的城主，却被林家和王家逼到何种地步?”
蒋汤声音粗厚，佝偻着的背似是一下老了十岁。
他撑了多久了？
少年时不知权利野心的作用，跟着他窝囊父亲吃了多少苦。
林家若不灭，那夜墨春江，死的便是他了。
“林家的确不无辜，可到底没有伤及性命，蒋汤，你手上沾了多少人的血，多少林家人的血？”林韩眸光一利，厉声逼问。
“上至八十老妇，下至五岁孩童，蒋城主除了自己所谓的苦衷，更多的还是出气吧。”
林韩盯着蒋汤，手背青筋一根根暴起。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晚上，林家人被屠杀，而他躲在自己奶娘怀里，看着所有人死去的场景。
他当时年幼，奶娘将他护的极好，那怕是最后奶娘被侍卫用刀捅穿身体，也没有伤到他一分一毫。
林韩的眼睛里血丝密布。
但他最终还是被发现了，府内所有东西都被带走，昔日的小姐少爷全部变成了最低贱的奴隶。
可这世间因果，谁又能说都清?
他阴差阳错在第二年被买入了城主府。
多荒谬啊。
谁知道他每天有多想杀了蒋汤。
但是他只能忍，忍着被人呼来唤去，被折辱，被迫放下自己的一身傲骨。
蒋眠眠见他可怜，时常施舍他饭菜。
他很想去恨蒋眠眠，所以最开始他对蒋眠眠态度恶劣。
可谁知蒋眠眠反而起了关照他的心思。
这一关照，便是整整五年。
整整五年，蒋眠眠改变了他的想法。
他不会在和蒋汤一样去屠了蒋家满门，更不会去让王家便成下一个林家。
他只杀蒋汤一人。
但他也要做这石城的主人。
夏朝有律，城主亡，县主继。
蒋眠眠已经是他的掌中之物，注定做他的傀儡……
“林家，该死。”蒋汤沉默了许久，忽然转过头，对上林韩的眸，四个字从唇间吐出去的那一刻，自己的脖子就被一只大手掐住，整个人凌空一瞬被提起，随后狠狠摔在地上。
脑袋砸开了地板，后脑勺鲜血横流。
他咧开嘴，残喘道，“我早就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一刻也不想再过了。”
“你以为你解脱了吗?”林韩忽的松开手，手指轻轻抚上蒋汤的脸颊，诡异的笑起来。
“我……解脱了。”蒋汤不甘心的反抗道。
“你是不是会以为，你死了以后，王家就会趁机上位，然后王公子痴情于你的女儿，你女儿嫁给她，她的后半生依旧高枕无忧。”林韩狭长的眼睛微挑，修长手指突然绕上一节蒋汤散开的头发。
随后狠狠一扯，将头发连带着头皮扯下来。
鲜血溅了他一脸。
“让你就这么死了，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啊，至少得留着命，听我说完。”
林韩拿出一枚丹药塞入蒋汤口中。
蒋汤胸膛起起伏伏，气的不轻。
脑袋后面的血还在留，伤口不断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从来没有觉得，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快要将他最后一点理智磨疯。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断断续续的说出一句话来。
林韩嫌弃的吧他都头发扔到一边，站起来，居高临下的俯视他。
“你知道王家为何那么着急想娶蒋眠眠吗?”
“因为他们惹了匈奴，但又没有足够的兵马可以防御，他们想借着你城主府的名头，像其他洲去借兵，至于皇上怪罪起来……掉的可不是他们的人头。”
“哦，还有……好像是那王老爷府中小妾惹出来的祸端。”林韩说到这里，莞尔一笑，仔细的欣赏着蒋汤的表情。
蒋汤一口气卡在喉咙，等气顺下来时，竟是活生生的呕出血来。
“你是不是会以为，你死了以后，王家就会趁机上位，然后王公子痴情于你的女儿，你女儿嫁给她，她的后半生依旧高枕无忧。”林韩狭长的眼睛微挑，修长手指突然绕上一节蒋汤散开的头发。
随后狠狠一扯，将头发连带着头皮扯下来。
鲜血溅了他一脸。
“让你就这么死了，可真是太可惜了，你啊，至少得留着命，听我说完。”
林韩拿出一枚丹药塞入蒋汤口中。
蒋汤胸膛起起伏伏，气的不轻。
脑袋后面的血还在留，伤口不断刺痛着他的神经。
他从来没有觉得，死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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