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小院内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青流一身蓝衫被划破了数道口子，血染在蓝衫上形成无规律的大片深紫色，月光下暗且发亮。
他抬手抹去嘴角血迹，红着眼看着最后一个摇摇欲坠的黑衣人，他唇角微勾，提着剑用自己所剩无几的力气冲向他，一把带血的剑瞬间贯穿那黑衣人的胸膛。
青流双手紧紧握着剑柄，双眸通红地看着前方，直到手上传来湿热黏糊的感觉，他才将剑拔出，用剑支撑着自己濒临透支的身体，目光扫过小院内的具具尸体，鲜血将地染的暗红一片。
小院外的空地上，一白一黑两个身影不断在空中交错，一旁的树干因两人强大的内息东倒西歪，地上的树枝也越来越密集。
金线白衣被划开几道口子，显出零星血色，他将内息逼到极致，双手飞速阻挡慕容止密集的攻击，内息猛地一阵波动，白非夜剑眉一蹙，飞快转身躲开慕容止，迅速同他拉开距离。
刚一站稳，喉咙便涌上一阵腥甜味，雕刻一般的嘴唇没了血色，嘴角溢出一丝扎眼的红色。
“你比上一次要弱些了。”
慕容止没有趁机取他性命，他将剑背在身后，悠悠靠近白非夜，
“告诉本座，卫烨在哪儿？”
“谁告诉你他在这儿的？”
“你应该猜得到。”
白非夜垂眸一笑，“前段时间他是在景王府，不过已经被本王送走了。”
“是吗？”慕容止冷眼抬眉，将内息放大施压，“你说如果他最得意的徒弟死在本座的手里，他会不会亲自来我报仇？”
说着，他猛地一抬手，持剑欲向白非夜刺去，白非夜猛地向后闪躲，慕容止的剑速度极快越来越逼近，快速赶到凌灵和不远处正赶来的卫繁华同时调动内息将手腕一翻，夜空中两道银光飞速闪过，带着强劲的内息同时打中慕容止的剑。
剑顺势被弹开，慕容止身影一闪，回头一看，只见两把银制小飞刀掉落在地。
“你还好吗？”
凌灵匆忙来到白非夜身边，摸出丝巾替他抹去嘴边血迹。
他柔声安抚道，“无碍。”
见夜空中一道紫影飞快闪过，停在了他们和慕容止中间，白非夜剑眉一蹙，
“师父？”
卫繁华负手而立，月光下他的银丝紫袍散发着让人无法忽视的气场，深邃的眼眸平静的看着慕容止，慕容止见他终于出现，眼底显出欣喜之色，
“卫烨，你躲了这么多年，终于是出现了！”
“卫烨早就死了，倒是你，提升内息的丹药用得可好啊？”
极具辨识度的洪亮嗓音逐渐扩散，虽是轻语，却清晰有力。
虽说他不愿去想过往恩怨，但一看见慕容止的脸，他便会想起慕静汐的死，更何况他的两个徒弟也被慕容止打成重伤，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再躲。
“用得好不好，咱俩过过招不就知道了？”
慕容止脸上泛起笑意，阴狠毒辣。
自慕初颜告诉他卫繁华的事后，他便暗自寻找引出他的时机，而今晚，便是他铲除他唯一隐患的最佳时机！
卫繁华一笑，“我正有此意！”
话音刚落，他身影飞速闪到白非夜跟前从他手中夺过剑，又瞬间转身，速度极快地刺向慕容止，一前一后不过扎眼的功夫，这让凌灵和刚赶到的红烛，以及搀扶着走出小院青风青流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唯有白非夜愁眉不展，面露担心。
“我们也去帮帮师父！”
初见卫繁华的实力，凌灵兴奋不已，想着这是铲除慕容止的好机会，她拔出鸾凤剑，跃跃欲试。
白非夜拉住她，一双星眸始终注视着交手速度快得只剩虚影的二人，
“帮不了，他们二人内息全开，打斗中，在周围形成了一道猛烈的内息墙，一旦有人靠近，除非内息相当，否则，只会被震开。”
“师父会赢吧？”凌灵问他。
白非夜双唇紧抿，陷入沉默。
若是正常情况下的卫繁华，他自然不担心，可卫繁华曾告诉过他，二十多年前在西刹国服下的那毒药，副作用有两个，一是满头银发，二则是……
“灵儿，这可能是师父最后一次动武了。”
磁性好听的声音透着无力，凌灵一愣，不解道，
“什么意思？”
他没再回答凌灵，只是注视着势均力敌的二人。
白非夜清楚地记得那第二个副作用，一旦将内息全开维持一段时间，静下来后，体内的内息便会极速流逝，最终成为一个不会武功之人，这也是他始终瞒着卫繁华，不让他插手的关键原因。
空中交手的二人逐渐负伤，各自身上都浮现出大大小小的伤痕，慕容止目光越发狠戾兴奋，他将速度提到极致，进攻的更加密集猛烈。
与此同时卫繁华则凝神屏气，不错过慕容止的每一个动向，心里暗自盘算着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见慕容止此刻正沉浸在自己一昧的进攻中，卫繁华将心一横，将体内所有内息快速凝聚顶满，再一蹙眉咬牙，被他强制凝聚的内息顷刻间迸发而出……
毫无防备下的慕容止一时间来不及躲闪，强大的内息直当当地撞在他胸膛，猝不及防一大口鲜血从慕容止口中喷出，内息将他震出百米开外，他重重摔在地上，胸口撕心裂肺的疼痛让他无力起身。
在一旁观战的白非夜一众人也被内息给震得后退好几十米，同时耗尽所有的卫繁华身子无力站直，直接倒地。
没想到卫繁华会用这般极端的方式，慕容止只觉得疼痛从胸口逐渐遍布全身，他用手吃力支起身子，趁着所有人还未缓过神，将怀中信号筒对着夜空发射。
“嘶——”一声尖锐的长鸣划破夜空，埋伏在王府外的一黑衣男子快速出现在王府内，出现同时对着白非夜方向扔出一枚银珠，银珠爆炸，四周瞬间浓烟弥漫，黑衣男子趁机背起已昏厥的慕容止，迅速离开王府。
烟雾散去，白非夜迅速跑到卫繁华身边将他扶起，将手搭在他的手腕上，感受到他虚弱的脉象和所剩无几的内息后，他剑眉紧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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