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鸿章也想到了，但他想确定曾国藩的想法，问道：“那老师的选择呢？”
曾国藩看了李鸿章一眼，苦笑道：“若老夫选择前者，你愿意跟随吗？”
李鸿章神色复杂，挣扎了一番才说道：“学生听老师的！”
曾国藩满意的点点头，旋即叹道：“你知道当初三藩叛乱。吴三桂为何不早动手一直拖到康熙羽翼丰满才动手吗？”
李鸿章想了想，答道：“书上说吴三桂被康熙欺骗了！”
曾国藩冷哼一声，道：“尽信书不如无书。那上面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朝廷用来糊弄人的。”
李鸿章好奇问道：“那老师认为是？”
曾国藩于是道：“吴三桂就一个儿子被康熙扣在京城，他就算造反成功当了皇帝也无人继承他的江山，所以他后来只想老老实实做个安稳平南王。可他的手下们是一个庞大的利益集团，皇帝削藩对吴三桂其实并没有太大的影响，吴三桂还是王爷，可他的手下们就不同了。会被降职裁撤，但如果吴三桂当皇帝。那他的手下们就将封侯拜相，所以最终是吴三桂被他的手下们胁迫只能造反了。”
李鸿章想了想，点头道：“老师说的非常有道理，吴三桂的手下是一个完整的利益集团，如今老师的湘军还有学生的淮军，何尝不是一个利益集团？”
“老夫果然没看错你，你果然很有头脑，老夫说一个典故，你就能明白当下我们的处境了！”曾国藩顿时赞叹。
李鸿章苦笑道：“其实学生来之前，帐下幕僚们就已经流露出那种心思了，他们一直反对学生跟洪匪死战，故意让洪匪做大，借机会扩大淮军的实力，抗衡朝廷之意图非常明确。我想李卫国也是一样的心思，否则以沪军的战斗力，能灭十几万英法联军，灭洪匪肯定易如反掌。只是学生拿不定主意，特来请老师赐教。”
曾国藩也是苦笑，说道：“当你被一个利益集团绑架时，你如果反其道而行之，就是自取灭亡。”
李卫国顿时明白，说道：“老师觉得我们如今湘军、淮军和沪军，跟当年的吴三桂、耿精忠、尚可喜有何不同？”
曾国藩笑道：“如果湘军、淮军和沪军联合，大事可成？”
李鸿章眼前一亮，急问道：“老师的意思是同意了？”
曾国藩叹道：“当今皇上性格多疑，恐怕难以容得下我们，只要他还活着，我们就得死！”
李鸿章顿时明白了曾国藩的意思，顿时兴奋道：“学生这就去联络李卫国，只是若想他跟我们合作，恐怕得牺牲左宗棠了！”
曾国藩摆摆手，道：“不用牺牲左宗棠，真到了那一天，李卫国会无条件跟我们合作的。不过杀了咸丰之后，恐怕就是我们的敌人了，到时候三国鼎立，各显神通了。”
李鸿章一愣，急忙道：“学生永远不会与老师为敌的！”
曾国藩笑了笑，说道：“我们将来会不会是敌人，这很难说，关键还是在于我们各自所代表的利益集团。当然，还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咸丰死了，肃顺辅佐幼帝登基，以我们之间的师生关系，也许就不用造反了。”
李鸿章顿时愕然，原来曾国藩也只是迫于保命才会选择造反，心底深处还是不想反的。
于是他笑道：“谁知道呢？说不定英法联军杀进北京城，把皇帝给杀了，那就没有人再要老师和学生的性命了。”
曾国藩眼前顿时一亮，旋即若有深意的看了李鸿章一眼，相视一笑。(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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