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清规看见高峦手里亮起一抹橙黄色的火光，看见他呼出几口缭绕的烟雾，就像半夜里那个女人一样。
那个女人和高峦用的香烟是同一个品牌的吗？
这个猜测在脑内一闪而过。
他无法再忍受这种怪异的气氛，放下筷子开口问道。
“爸爸，昨天晚上有……”
“昨天晚上清规的班主任发了通知，说是这次月考后没两天开始放国庆小长假了。”
常敏打断了他的话，转过头来看着高清规。
“我们一家，要不要出去玩一玩？”
她并不是真的要询问儿子的意见，高清规看见她眼中的哀求和期望，明白撕破一切只会让这个家庭更加破裂。
“五一我要出差去谈合同，旅游什么的就下次再说吧。”
高峦刚抽完一根烟，就看见儿子猛然从餐桌上站起冲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他的筷子掉在地上噼里啪啦地响动，像并未出现的暴躁反抗。
高峦下意识就想骂几句什么，常敏却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说了……别让儿子知道。”
常敏闭了闭眼，强撑着不落下眼泪，语气里带着几分悲哀。
第二天也是月考的第一天，一大早上就要摆弄考试需要的桌子。
祝溪闻一边摆着桌子，嘴里默念着语文的答题技巧。
原甜见了，笑着说她这是学魔怔了。
“你不懂，原甜，你不懂高清规天天往我旁边一坐我压力有多大。”
祝溪闻猛地叹口气。
“你都没见到他昨天给我补习那表情，我都怀疑我是不是救了。这才月考还不努力我就真的完了。”
“好啦，不说你了。”原甜眨眨眼：“收拾好东西去考场吧。”
离考试时间还有半小时，祝溪闻伸了个懒腰，想去上个厕所再去考场。
路过隔壁班时，恰好看到了坐在位置上的高清规，他还没去考场。
桌子上摊开着一本数学习题，其他课本杂乱地摆放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收拾。
祝溪闻叫了几声高清规的名字，可对方一直没有回应，直到她敲敲窗户才转过头来。
这下，迟钝如祝溪闻，也发现高清规不在状态了。
“高清规，你是怎么了？你在担心月考考不好吗？”
高清规不想让她知道家里的事情，于是点了点头。
“哎呀你就不用担心了，心态放平，像你这种学霸闭着眼睛写题目都比我好，像我这种咸鱼都不紧张，你肯定没问题的。”
祝溪闻对他笑了笑。
“上次你帮我写的数学笔记老师还以为是我自己写的，被他在全班面前表扬了。”
祝溪闻的笑容总是有着像太阳一般的感染力，看见她的笑容高清规心里连续两日的抑郁也消散许多。
“那你岂不是占了我的便宜，不打算补偿我什么吗？”
“咱俩谁跟谁啊，这点小事就不用啥补偿了吧。”
说是这么说，祝溪闻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盒牛奶递给高清规。
牛奶还是温热的。
“这是我妈让我给你的，这次月考要相信自己，我们一起好好加油啊。”
考生入场的提示音刚好在这一刻响起，祝溪闻猛地想起自己还没上厕所，向他挥挥手，就一溜烟跑不见了。
高清规摸着手里的那盒牛奶，似乎沾上了少女的身上的味道。
祝溪闻家喜欢使用薰衣草味道的洗衣液，每次祝溪闻整个人靠近他时就能闻到，淡淡的香味。
等考完试，邀请祝溪闻一起出去玩好了。
高清规随手把东西收拾到书包里，拿了几支笔去找考场。
好巧不巧，高清规这次月考的考场分配到了祝溪闻所在的二班。
刚进门，高清规瞬间就找到了祝溪闻的位置。
原甜的考场就在原班级，此时此刻正拿着个小本子背书。
“诶，高清规你这次在我们班考试啊？”
高清规点点头，这人除了在祝溪闻面前话多些，在外高冷得要命。
原甜见到他的视线盯着本子看，于是解释道。
“这是溪闻的语文笔记，我借来看看。”
原甜说着，直接把本子递了过来，祝溪闻一看就是用了心在记的，光是一篇文言文就标了好几页的注释。
看到高清规认可的表情，原甜连忙道。
“对吧，我们溪闻还是很努力的啦。”
“她一直都很努力。”
高清规把本子递回去给他，又道：“快考试了，你也加油。”
原甜愣在原地，高清规居然还会主动跟他说加油，这难道就叫爱屋及乌吗。
溪闻啊，可别说姐妹我没为你说话了啊。
……
考试结束铃的声响起，监考考试抱着试卷走了出去。
祝溪闻要回到自己的班里放书包，约好了要和原甜一起吃午饭的。
高清规正巧从班里出来。
“考的怎么样？”
“嘿嘿。”祝溪闻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感觉还不错，这次语文诗词默写和文言文翻译都是我会写的。”
“嗯……那考完试后放假，你有什么安排吗？”
“没有啊，估计我又要去店里帮帮忙咯。”
高清规点点头，没再问什么就走了。
祝溪闻站在门外探头进去，就看见原甜眉头紧锁，翻看着语文课本。
“你在干嘛？”
“刚刚考完试，我和高清规对答案，他说我诗词填空写错了，我不服我现在就看我到底写错哪了。”
祝溪闻蹭了蹭鼻子。
高清规可以给她补习，自然也可以给杨岚萝补习，甚至可以给并不太相熟的原甜补习……
她不会是唯一。
想到这里，祝溪闻又忍不住唾弃自己。
高清规又不是属于她一个人的，想给谁讲题给谁补习都是他的自由啊。
“唉完了，我最有把握的一道题还写错了……”
去食堂的路上，原甜唉声叹气的。
“你怎么这个表情，你也错了好多？”
“啊？”祝溪闻顿了顿：“没有，我就是在想等会我要吃什么。”
下午的考试一晃而过。
高清规放学回到家，高峦已经不在家里了，母亲常敏手里拿着个照片册正在翻开。
那是她和高峦后来补拍的婚纱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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