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兔崽子，你又跑后山坡来了！”
老杰克拄着拐棍，重重戳在地上的泥坑里，渐起一片小水花，呵斥道：
“是不是又偷了老余家的羊了？”
王九弦轻松跳开两步，躲掉杰克老爹的水花攻击，嘿嘿傻笑。
“你个小兔崽子！”
看着养子谄媚的笑容，老杰克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小子整天没个正形，偷鸡摸狗也就算了，性格还邪性的很。
可怜老余家就靠那几只独角山羊营生，这小子再拔他家毛，他家就要秃了。
想到这里，老杰克火气就上来了，一把揪住王九弦的耳朵，小声教训道：
“前几天你才炖了他家的狗，之前还弄了他家好几只火豚鸡，你这臭小子拔毛光拔一家的啊？老余家都被你拔秃了！拔毛别光拔一家啊！”
“疼疼疼！”王九弦没躲，护住耳朵，喊着疼，脸上却是笑意。
胡列娜在一旁听的奇怪，心中嘀咕道：
“别光拔一家？那就是可以几家分开拔喽，这是什么爹啊！怪不得教育出这个奇怪的小屁孩！”
松开王九弦的耳朵，老杰克又看了一下，只是揪红了。
这一番折腾，倒让老杰克累的够呛，气喘吁吁的，喘着粗气，没好气道：
“你还知道疼啊？”
笑嘻嘻的王九弦，见杰克老爹喘的厉害，连忙上去，抚了抚他的胸口。
老杰克想推王九弦，结果没推动，也就任由他那小手抚个舒坦：
“昨个儿晚上，你又不是不知道，老余头都来家里了，又哭又闹的，跟个娘们似的！还有啊……”
突然，老杰克停住话头，终于看到了王九弦身后的俏丽少女。
“咦，这小姑娘挺漂亮的，是谁啊？”
胡列娜笑着点头，很有礼貌。
王九弦抢答：“老爹，她叫胡列娜，漂亮吧！”
“小屁孩眼光不错！”
胡列娜撩了撩头发，整了整衣服，这才陡然发现，腰间的衣服被撕开了，疑惑地望向王九弦。
“不会是这小屁孩撕的吧？”
“撕我衣服干嘛？”
尽管胡列娜怀疑衣服是王九弦撕的，但他毕竟是个小屁孩，就算是他撕的，也没什么要紧。
当然，要不要紧的问题，主要是因为……
王九弦年纪还小。
而不是，这小屁孩很可爱。
王九弦看看天，瞅瞅路，望望路边的小野树。
“我不知情！”
揉了揉眼睛，老杰克疑惑道：“很面生啊，小姑娘，你不是我们村的吧？”
胡列娜点头，依旧笑着。
“也不是附近村子的吧？”老杰克继续问。
胡列娜还是点头，笑容还在。
老杰克从上到下扫视了一眼胡列娜：“嗯，可惜了，相貌很好，却是个哑巴。”
“怪老头，谁是哑巴呢！”胡列娜心里嘀咕了句。
积年累月的贵族素养让她开不了荤口，只能一头黑线，笑容瞬间也没了。
老杰克见她衣服都撕烂了，不禁感叹道：
“小姑娘，是不是遇到困难了？”
“看你衣裳都破成这样了，啧啧啧，真可怜！走吧孩子，跟我进村子，这年头战乱不断，落难的人可真多！”
杰克老爹哪壶不开提哪壶。
王九弦瞥了眼胡列娜那腰间被撕开的衣服，干笑两声，又挺直了腰杆。
毕竟他找到了新理由：
“撕衣服那都是为了救人，我心地纯良无暇。”
“当我哑巴就算了，又把我当乞丐了！”胡列娜的关注点已经不在衣服上了。
“这老头脑回路好奇怪，六十多岁能有这么个孩子，果然也不是一般人！”
不过，转念想想……
咕咕咕！
杂乱无章的念头还没在脑海里畅游两秒，就被肚里的咕咕空响打断了。
胡列娜这两天为了逃命，只喝了几口水，一点东西都没吃，饿了都两天了。
一肚子酸水，前胸贴后背。
“这地方虽是穷乡僻壤，但吃的应该是有的，先填饱肚子再说吧！”
这样想着，胡列娜看着怪老头也挺可爱的。
吞了吞口水，她突然想起树上那小孩嘴里的羊腿肉来：“要是有条烤羊腿，那就更好了！”
老杰克说完，慢悠悠地往回走去。
王九弦跟在后面，手里出现一块羊腿肉，递到胡列娜面前：
“吃块肉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开饭！而且，我家老头的手艺，你也不一定吃得惯！”
哦了一声，胡列娜抓过王九弦递来的羊腿肉，毫无犹豫地咬了一大口。
咕噜！
环视四周一眼，她才细细嚼了起来。
突然，胡列娜脑海一闪。
眼神灼灼地望向王九弦，像是发现了什么旷世奇宝。
“他就是刚刚那个跳到树上啃着羊腿的孩子！”
要是王九弦知道这才被认出来，一定会笑一声：“你这脑回路很长啊！”
羊腿肉含在嘴里，胡列娜也不再嚼了，脑袋快速运转起来，慢慢从“这小屁孩很可爱”的魅力天赋泥沼中拔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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