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然后她失败了。
封承煜根本对她没有一丁点心思，甚至还愿意出资给她外婆治病，还让她离开A市。
穆凌初知道她没有成功后也并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她随时待命。于是她就这样，迷迷糊糊地带着两人给的钱，去了落后又偏远的Z市。
再后来，Z市的医疗水平跟不上外婆病情恶化的速度，她就又回来了。
然后再遇封承煜，再遇穆凌初。
这就是她的故事。
哪有什么巧合，哪有什么长得巨相像的两人，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剧本。
她知道穆凌初想利用自己制衡封承煜，可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现在反倒成了穆凌初的情人。
难道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这张脸吗？
穆凌初看着她血色尽失的面庞，知道她现在一定害怕极了，心里的怒火也消散几分。
“行了，把你那副委屈的表情收一收。这次我不跟你计较，要是再有下次，你知道我的脾气。”
扔下这么一句话，穆凌初收回视线，似是看她一眼都嫌多。
乔语看着他近乎完美的侧脸，在心里给自己打了无数次的气，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穆先生，你也喜欢那个丁冬吧？”
不然怎么会把她乔语留在身边呢？
穆凌初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一时间顿了顿，旋即侧眸皱眉睨着她，黑眸中翻滚着晦暗复杂的情愫。
似乎是瞬间动了怒。
“你怎么永远都这么蠢？少问多做，学不会是吗？”
他的耐心值飙到临界点，语气恶劣无比。
乔语瞬间噤了声，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穆凌初显然是气急了，直接开口对司机说：“停车。”
黑色商务车在街边停下，穆凌初冷冷看着乔语，厉声道：“滚下去。”
乔语捏了捏手中的鳄鱼皮包包，感觉脸上像是被人剐了一耳光似的，火辣辣的滚烫着。
她咬着牙，僵硬地开了车门，下车。
汽车在她面前绝尘而去，她半晌才恍然反应过来，长呼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什么可怕的包袱。
和生气的穆凌初待在一辆车里，感觉分分钟都能折寿似的。
在他面前丢脸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做小情儿就要有小情儿该有的谦卑模样，哪怕她在穆凌初眼里连小情儿的资格都够不着。
只是个替代品而已。她记着他的话。
可能就是贱，她向往奢靡的生活，需要依附他。哪怕颜面丢尽，她也甘之如饴。
但在这一瞬间，她嫉妒死了那个从未谋面的丁冬。
汽车开出很远后，穆凌初脸上的怒意才稍微消散几分。
他抬手揉了揉突突作痛的太阳穴，只觉得心里说不出来的烦躁。
他喜欢丁冬？怎么可能？
他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紧。
不可能吗？
他曾经严密地监视过丁冬的生活。
在她和封承煜交往的那段时间，在他们分开的那段时间，包括他们重逢后，恩怨纠葛的那段时间。
距离并不是问题，他的人手眼通天，想要查到什么资料简直易如反掌。
他看过无数张丁冬的照片，知道她笑起来哭起来是什么样子，也知道她在乎什么喜欢什么。
毫不夸张的说，他可能比封承煜更懂丁冬。
原本只是想看看封承煜喜欢的人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时间一长，他竟然有些迷失了自己。
在这样周而复始的监视中，他自己都忘了自己的初心，所以才会在回国之后，先行见了在G市度假的丁冬。
明知道这样可能会提前暴露自己，可他还是这么做了。
那女人果然没有让他失望。
伶牙俐齿，进退有度。
他有些可惜，她已经是封承煜的人了。
然后他想起了那个似乎已经被自己遗忘了的乔语，于是尽管并不喜欢乔语的性格，他还是强迫自己看着那张脸，安慰自己道：也算是了却一桩心愿了。
他想，如果刚刚坐在自己身边的人是丁冬，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因为太在意了。如果是丁冬的话，他不能容许她有任何二心。
可如果换做乔语，那就没关系，即使她找了别的男人，都没有关系，因为他不在乎。
可蓦地被人窥破心事，他还是有几分恼怒。
谁说他喜欢丁冬？他怎么可能喜欢那个女人？那种姿色，也就只有封承煜这样眼神不好的人才看得上。
可他实在找不到自己把乔语留在身边的理由。
为什么明明那么讨厌这个不识时务矫揉造作的乔语，他却还不肯放手？
他有些迷茫。
恍惚中又想起那天在医院的时候，丁冬手腕温热的温度，发间清晰的香气，还有，那隔着玻璃窗的那双寂静清亮的眼。
他早知道她是个隐忍又坚强的人，早就知道。
他一直觉得丁冬和自己很像，他是有父亲不能认，和没有差不多。她是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他们都是阴暗世界里摸爬滚打过来的，早就练就了一身百毒不侵的本事，不在意诋毁和污蔑，见过这世界最不堪的模样。
曾经，他也是很可怜丁冬的。
觉得她就像是另一个自己一样。
所以才会因此动了恻隐之心，生了不该生的念头。
原本他准备对封承煜下死手的。
可那天看见满身是血的丁冬，他突然犹豫了。
朋友出事她都慌成这样，如果是封承煜出事呢？那时候她会有多难过？
有那么一瞬间，他心软了。可他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受了丁冬的影响，宁愿相信是自己骨子里的善良作祟，决心放封承煜一马。
所以，他是真的喜欢丁冬的，对吧？
突然想通这件事，穆凌初觉得头也不那么疼了，他侧眸看着车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脸上的神情是少有的怔怔。
就像是蓦地接受了一个原本不该发生的事实，有些无措和慌乱。
他其实很偏执，看上什么就一定要得到。
可对于丁冬，他没有这种心思。哪怕有时候看见她和封承煜在一起，心里会突然像是针扎一样蓦地痛上一下，可他也从来没想过，要把她从封承煜手里抢过来。
大概是明白她的性子，知道她这辈子，可能仅属于封承煜一人了。
和自己在一起，她应该永远都不会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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