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个歉？道什么歉？”
“娘，就是那个撞我的熊孩子，他娘带来道歉，可把他怒的，那小嘴咬牙切齿，硬气的很。”
出门的黑三菱看到大儿媳回来高兴的不得了。
她的孙子！
“苏娘，回来怎么也不让良姜送你，多危险啊。”黑三菱一边说一边小心翼翼扶她。
“没事，他忙，有水菇在，不会有事的。”
“那也不行，以后出门一定多叫几个人，免得发生……唉，都怪娘的这张嘴，”
小心翼翼扶进屋，大家纷纷拿开挡路的东西，还有人拿椅子过来。
黑三菱脱了风衣垫上去。
“娘……”
白苏嘴角直抽搐，“用不着，我没有那么金贵。”
“这衣服确实不好，有寒气。”黑三菱拍拍苏木，“你小子小厮怎么做的？还不赶紧拿垫子过来？”
一张崭新豹子皮，和这里格格不入。
寒风凛冽，窗口破洞，院子里连棵树都没有，屋檐上盖着稻草，大风吹动，在那里摇摇欲坠。
不经意扫一眼，白苏压下心里的惊讶。
虽然真的发配边疆日子很苦，可没有想到住的也一样。
有豹子皮垫着，白苏不矫情，直接坐上去。“这个好软，哪里来的？”
“咳咳。”黑三菱尴尬：“苏娘，咱们家啥也没有，这垫子你哥说拿来以后给你坐的。”
“哥哥，你也不和我商量！”
嘴上埋怨，心里却暖洋洋的，原来这就是关心。
吃饭的时候，一个餐桌，两种饭食。
四娘嘭嘭嘭拿着筷子敲碗，这是非常不礼貌的。
黑三菱碗筷一放，“敲敲敲，有话不会说？”
四娘撇撇嘴，“娘，为什么大家吃的和大嫂不一样？”
“有的吃就不错，你还……”
“不错什么不错？我一个人要吃三个人的饭，吃的什么？都是烂叶子！”
黑三菱拿起碗筷扒拉饭展示，“我不是也这样吃？”
“那大嫂怎么不一样？”
火引到身上，白苏还是慢悠悠吃饭。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而且，饭菜是水菇舀的，她吃的心安理得。
黑三菱黑了脸，“你大嫂是双身子。”
四娘冷哼，“真是好玩，我们家又不是大嫂一个人大肚子，这二嫂也大肚子，娘，你也太偏心了。”
这不被点名还好，一被点名，二娘眼泪噼里啪啦掉，同样都是家里的孕妇，凭什么她天天吃野菜？！
一个劲的说大肚子，三娘摸着肚子也掉眼泪，她的孩子为什么没有的？还不是婆母让她赶集……
“各位夫人。”水菇站起来，“我家夫人的饭食是舅爷拿来专门给我家夫人的，要是大家有什么意见，可以让自己家里的舅爷送吃食来，就是吃肉，我家夫人也不会过问。”
“水菇自己也是喝汤吃野菜，你们啰嗦什么？”黑三菱骂道，“苏娘的伙食是人家哥哥拿自己的口粮来，你们要是有意见，找你们娘家去。”
“娘，我不是这个意思。”四娘没想到答案是这样，尴尬的很，“就是觉得大家都是一家人，就算自己娘家拿口粮来，也应该分着大家一起吃嘛。”
“人家哥哥省吃俭用，拿自己的口粮给妹妹，凭什么给你这个外人？”三娘被戳中伤痛，怼人起来也不客气了。
“好端端一顿饭，娘和我们吃一样，大家都安静些。”二娘也是委屈，她娘家压根没有人，就因为吃顿饭闹的心烦。
“够了。”黑三菱怒道，“吵吵吵，一天到晚的吵吵吵，也不看看我们家现在什么处境，为了一口吃的，你们闹什么？”
“闹什么？”四娘指着睁着大眼睛的小秋英，“我吃得和喝水有什么差别？奶水都没有，还有喂别人的孩子，我……我对不起乌蒲，呜呜呜……”
“够了。”白苏低头揉了揉太阳穴，“都吵什么？就一口吃食，我们家不是有钱吗？去买！”
“有钱也要有米卖，没有米铺，我们怎么买？”四娘撇撇嘴。
“你闭嘴。”黑三菱瞪四娘，“家里有你这么个搅和精，大家早晚被你害死。”
“娘，我也……”
“闭嘴！”黑三菱大吼，然后朝白苏轻声道，“苏娘，你也别有心理负担，你哥哥也不是给你吃的，是给他侄子，你可不能浪费了知道没有？”
“嗯。”白苏点点头，她当然知道。
吃完饭，休息一会儿便开始在院子里散步。
“水菇，家里最近一直吃野菜吗？”
“螃蟹吃了十来天。”
“家里太闷，出去转转。”
“不行。”水菇拉住她，“眼看就要下雪了，不能出去。”
“我哥哥他们也在吃野菜，我不能让他们就吃这几种。”
拗不过，水菇还是陪着一起去外面。街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安安静静的好像这里没有人生活，可实际上，大家都去挖野菜了。
“那是夫人给我的！凭什么给你儿子吃？！”
这是那个熊孩子的声音？
白苏忍不住走过去，走到弯角处她停下。
只见刚才安静娴静的女子，此时拿着木棍打绑在树桩的熊孩子。
“夫人给，但是你不是不要了吗？那就是给我儿子的！”
“放你的屁！”
棍子砰砰实打在身上，熊孩子没有哭，硬气道，“夫人给我不要，那也不是给你那个病秧子的。你给老子记住，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等我长大了，你和你儿子就一起给我滚出我家。”
“你没机会了！”
说道这里，女子拿出一包谷米给他，他不吃，女人掰开嘴，使劲塞进去：“孩子，你怎么能吃这些？你这样你爹回家了，我怎么交代？”
白苏扯扯水菇，“水菇，她抽风了吗？好好喂孩子不好吗？”
“那东西不能吃！”水菇低声询问，“夫人，要不要救那孩子？”
“毒药？”
“嗯！”
“走，去看看。”
“夫人……”看到白苏和水菇，女子惊慌的拍打熊孩子后背，“孩子，你到底吃了多少这些个东西？”
“你喂我吃，还有你喂我吃了多少？”熊孩子不客气拆台。
“米铺，刚才的事我看到了。”白苏说道。
女子吓白了脸，瘫软在地。
熊孩子得意道，“杀人偿命，看吧，我要是死了，你的报应也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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