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联想到那张纸条，还有赵小乐话中的，玄水昨夜留恋在降神台附近。
玛德。
臭道士想搞什么？
不知不觉间，景阳帝的指甲已然入肉。
面上的表情也越发狰狞起来。
许久后。
外面也没有再传来说话声。
景阳帝心中的怒火，才缓缓平息下来。
他还需要忍耐。
目前的他，什么都没有。
除了忍耐之外，也没法做其他事儿。
想着，景阳帝缓缓闭上眼睛。
除了忍耐外，他还需要等待。
外面。
最先打破平静的人，是玄水，“王爷近来抓了不少贫道的信徒和弟子，他们虽然做了些错事儿，不如看在祈福仪式马上就要开始的份上。”
“先放了他们如何？”
“等祈福仪式结束，圣上增益了百年阳寿，贫道再亲自将他们送回西厂和刑部，若是给王爷造就了困扰，贫道就在这里赔罪了。”
赵小乐冷笑道：“道长啊，本王翻阅了不少古籍，你那阵法可叫做名剑屠龙阵，此事儿还需禀报陛下知道才行，若是陛下没有什么意见，本王自无不可。”
玄水眼角一缩，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赵小乐不屑地道：“为了陛下多活几年，本王岂会在乎些许困扰？”
玄水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都不再说话。
有些事儿心知肚明即可，不需要去点破。
景阳帝闭着眼睛，等待了许久后。
才缓缓睁开。
现在该他出去了。
他起身，从后殿走了出去。
伴随着太监的宣喝声，景阳帝来到御座前。
赵小乐和玄水皆躬身行礼。
玄水是景阳帝的师兄，见景阳帝无须跪拜。
赵小乐则是北伐的功臣，他的赏赐中就有一条，听调不听宣，入朝无需下拜。
两人仅仅行礼就可以了。
景阳帝面色威严，坐下后，满意地看了看两人，又挤出一脸春风般的笑容，
“免礼，大家都是自己人。”
闻言，赵小乐和玄水纷纷谢恩。
景阳帝笑着看向赵小乐道：“我是叫你梁王好，还是叫你小乐好？”
赵小乐正色道：“回陛下，皆可。”
景阳帝点了点头，“那我叫你小乐好了，叫梁王就显得太过生分了。”
“小乐，你在北方和南方立了不少大功，在朕生病之时，朝廷多亏了有你，才不至于被乱臣所割据，你的功劳之大，朕都不知该如何奖励你了。”
赵小乐谢道：“陛下，臣所求唯国泰民安而已，别无其他愿望了，且太子殿下已经奖励过臣，无需再劳陛下费心。”
景阳帝叹了口气后，又突然暧昧地说道：“可惜，能奖你的只有财富和土地，不能奖励你女人，要不然的话，朕的后宫任你挑选。”
景阳帝和睿亲王不愧是亲兄弟。
行事作风果然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和巴雅尔不同的是，赵小乐已经选走了皇后娘娘，剩下的如花，您就留着自己用吧。
赵小乐瘪了瘪嘴，说道：“谢过陛下美意，臣实在无能为力啊！”
闻言，景阳帝哈哈大笑。
玄水神君也高喊了一声无量天尊。
气氛看上去似乎融洽了许多，景阳帝忽然皱起眉头来“太子和你都受了不少苦。”
“若不是朕的病情，断然不会发生如此多的事儿，因此，朕打算增延寿命，你可明白朕的苦心？”
景阳帝把自己的私欲，说得如此堂而皇之。
赵小乐都找不到借口反驳了，回道：“陛下苦心，臣当然能体会。”
“不过，据臣所知，玄水行事一向不轨，为陛下所备设的祈福大阵，也有极大的猫腻，还望陛下明察。”
景阳帝闻言，大笑一声道：“小乐啊，你果然是景阳的忠臣，你说得不错。”
“祈福大阵和名剑屠龙阵确实有相似之处，玄水师兄也曾向朕解释过两者区别。”
“以降神台为剑环，三皇子府邸为剑柄，长街为剑背，皇城为剑刃，祭坛为剑锋，带之以阵旗，绕之以玉泉。”
“此乃天子之剑也，若朕不是以天子剑祈福上苍，上苍安能回应？”
赵小乐还打算反驳，“陛下……！”
景阳帝立刻阻止道：“小乐，名剑屠龙阵纯属子虚乌有，莫要相信那些道听途说之言。”
景阳帝根本不在意大阵是干吗的。
他要的是民心。
只要那些老百姓相信他，将领们臣服于他。
他还能再次夺回大权。
名剑屠龙阵？
去他玛德。
玄水的一身道法都是假。
怎么可能真有什么狗屁大阵？
正所谓，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景阳帝刻意推迷瞪。
赵小乐也没有其他办法，点头道：“既然陛下明察秋毫，臣也无需多言，遵命即是。”
“好，好，非常好！”景阳帝连说数个好字，称赞道：“小乐，你为朝廷做了不少好事儿，朕都记在心上！”
“明天就要请上苍降福了，等下朕会传道大赦天下的旨意，你将西厂和刑部关押的囚犯都放出来，如何？”
赵小乐闻言，不甘地看了眼玄水神君，“既然是为陛下祈福，臣责无旁贷。”
“只不过，还请陛下不要轻信玄水之言，他就是一个江湖骗子罢了！”
景阳帝微眯双眼，看了眼玄水神君，玄水神君立刻高喊一声无量天尊。
也不反驳。
景阳帝突然嗤笑一声，道：“小乐，玄水既是朕的师兄，他若是骗子，朕岂不也成了骗子？”
赵小乐低头道：“陛下，臣没有此意。”
景阳帝宽慰道：“朕亦知之，你且先回去吧。”
“是。”
赵小乐告退一声，不甘地离去了。
眼神中依然带着愤愤之色。
临走前，他还不忘狠狠地瞪了玄水神君一眼。
等他离开很久。
景阳帝才问道：“师兄，你怎么看？”
玄水神君高声一声无量天尊，说道：“演得太过浮夸了，他明日必定会挑事。”
景阳帝也点了点头，“嗯，朕的看法也和师兄一样，无论如何，明天的祈福仪式，都必须顺利完成。”
“不管赵小乐如何干预，都不许他得逞。”
玄水的目光微微闪烁，问道：“难道说……陛下想把暗棋都动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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