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吐沫星子乱飞。
顾徭懒得再装下去，指间刀片略一用力，绳索坠地。
活动了下手腕，淡淡道：“问完了，就换我来问你吧。”
死神愣了一下，还没从激烈的情绪中醒悟过来，看着地上绳索坠地，才忽的一下意识到了，对方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他迅速做出了反应，手中折叠刀狠狠地扎下去。
顾徭没躲，扣住他的手腕，向后一掰。
折叠刀掉在了地上，手也脱臼了。
死神吃痛的抱着胳膊，双眼发红，手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不言而喻，他宁愿死也不想看到右手受伤。
他冷汗涔涔，惊慌失措：“你没晕？”
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竟然会出了岔子。
顾徭捡起地上的折叠刀，并没有向他解释的意思。
事实上，迷药对她作用不大，她身体免疫系统完全可以抵御，上次卡莱尔能绑架得逞，顾徭怀疑是因为他带了特殊的针剂。
否则，事后她也不至于发烧，在穆深家中暴露了身份。
从上车的时候开始，一切都在计算之中。
顺着他的计划演下去，也只是为了解开疑惑而已。
顾徭随手摸出他的手机，把照片删掉，恢复出厂设置：“问什么答什么，我跟你不一样，答错了我不要手，只要你的命。”
死神能从她的神色中看出来，这并不是一句玩笑话，他瞥了眼被自己锁死的门，有些后悔了。
顾徭心底有几分焦虑，目光中的少了些散漫，取而代之的是冰冷。
她有预感，这是离真相最近的一步。
面前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黑客，或许能解开她心中的疑惑。
“九年前我做了什么？”
她用折叠刀，抵在他的咽喉，已经浸出了一层血红，目光幽眛的审视面前人。
死神竭力向后躲，直到脊背抵在了冰冷的墙面，没有了退路。
他眼神中流露出畏惧：“在h国杀人是犯法的，你不敢……这样你也会暴露的！”
顾徭没客气，刀尖直接对准他的左手扎了下去。
凄厉的惨叫声在地下室回荡。
可惜这里已经空无一人，只有老鼠听得到。
看着滑腻的鲜血，逐渐流成一片。
顾徭无动于衷的拔出了刀子，“你觉得我怕吗？”
死神已经奄奄一息，垂死挣扎的抬起头，死死瞪着她看：“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还不清楚吗？”
顾徭不说话，目光很平静，眉心却透着不正常的冷戾：“我问什么你答什么。”
死神汗水湿透了脊背，整个人打了个寒颤，仿佛想到了什么事，瞳孔都跟着收紧了。
漫长的纠结之后，他说出了一个，令人不可想象的答案：“在m国……你、你引爆了两颗炸弹。”
那时候，他还没有现在这样的黑客技术，根本无法想象这其中的分量，这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事。
引爆炸弹，还两颗？
简直比电影更惊险。
这件事情在黑客联盟中，被称作“双王炸”事件。
当时的黑客联盟信奉自由，崇拜绝对的强者，而四零四的出现，正好符合了大家对于强者的定义。
“两颗炸弹，一颗炸在海上的一艘游轮上，一颗炸在市区德诺大厦！”
“你知道那天死了多少人吗？连海水都被染成了鲜红色，大厦倒塌的时候，一切都化为了灰烬，里面的人连骨头渣都不会留下。”
“我这辈子都没有听说过，比这更疯狂的事了！这样的事你竟然都能忘了？”
死神不可置信的看着她，用嘲讽的语气来掩饰心底的恐惧不安。
不提这件事还好，他看着面前的年轻人，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岁的样子。
仔细想一想，九年前四零四才几岁？
答案令人头皮发麻，十岁左右！
十岁左右的一个孩子，竟然能拥有那么厉害的黑客技术，还有胆量操控炸弹爆炸。
这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就算是他说出来，又有谁敢相信？
当年的两颗炸弹，摆放的位置可非同小可。
游轮的四周都是海，炸弹一燃，船上的人跑都没地方跑，一整艘游轮毋庸置疑的无人生还。
至于德诺大厦，爆炸后具体死了多少人，数量更是根本不可预估。
更令人吃惊的是，这么重大的事件，那段时间在黑客论坛上已经被刷爆了，可是现实世界里竟然根本没掀起什么水花，就连官方媒体都没出面报道。
黑客们事后分析，这件事绝对是被人故意压下来了。
这个结果令人不寒而栗，这种爆炸性的新闻都能压的下来，背后这双手，到底会有多强大的背景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他们崇拜强者，但不代表他们也能做强者。
背后的这双手，压新闻的目的很明显是不想“双王炸”事件被人知道。
所以在黑客联盟中，关于“双王炸”事件的所有消息都被自发删除了，大家对于背后这双手都心存畏惧。
害怕得罪到某方势力，从此以后，更是心照不宣的不去提起。
所以在内部论坛上，顾徭根本找不到，关于自己当年做下这件事情的任何痕迹。
也不会有人敢公开讨论。
“双王炸”事件发生后，四零四虽然一战封神，但也从此消失在了黑客联盟的视线之中。
这段时间正是顾徭回国了之后。
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人甚至都认为，四零四其实早就死了。
毕竟“双王炸”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大家都心知肚明，势必引起疯狂的报复。
直到顾徭替宗曳黑了私人银行，还故意暴露了身份。
四零四的出现，对于那群疯狂的崇拜者来说，是振奋人心的消息。
但对于死神而言，却无异于致命打击。
好不容易大家已经要淡忘了这个名字。
他以为自己终于可以登顶了，没想到又被一脚踹了下来。
死神此时万念俱灰，现在他不只没能除掉“四零四”，还谈论了当年的禁区，这件事情要是传出去，他离死也不远了。
顾徭看着手里的折叠刀，眼神变得有些锋利发红，仿佛被这个消息刺激到了，勾起了心底某处的嗜血渴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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