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季寒铮的话音落下，
黑夜朦胧之中，
一道身影缓缓出现，无尽伟力惊天动地，他似真似幻，仿佛在虚空中幻灭，又仿佛刚刚出现，在开天辟地间行走，屹立在天地尽头。
没有刻意泄露什么恐怖的力量，就只是这么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然而，道祖、佛祖和儒圣三位仙王境的上古人物，却只是因为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战栗，
这仿佛是来自于血脉深处的恐惧，
就如同普通动物见到了百兽之王，来自于血脉里的压迫，让他们不得不恐惧，不得不臣服。
顾斩脸色如常，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澹澹的看了几人一眼，然后望向了季寒铮，缓缓道：“上次见你，我就觉得你与众不同，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如今方知，你便是天道。”
季寒铮拱手道：“臣，当时见到陛下，其实也很纠结，今日再见，方知我想错了。”
“纠结什么？”顾斩问道。
季寒铮说道：“那时，臣不知道儒圣的完整计划，以为他乃无私者，困了臣于人间数千年，终有一战，但是，臣被儒圣算计，成了不完整的人，也就沾了人间红尘意，又承了陛下之恩，惹了人间因果，就这两点，便已经让臣没办法上天了，也就输了。
所以，我当时以为陛下是儒圣的后手，毕竟，若是我想要重回天上，必须斩断红尘意和人间因果，斩红尘意，便是与儒圣一战，我有道祖与佛祖相助，倒是有一战之力，可斩人间因果，非大战能够解决，因此而纠结。”
顾斩缓缓道：“现在呢？”
“不纠结了，”季寒铮说道：“陛下乃大帝，又乃人间帝王，我为人臣，这份因果，不需要斩了，只需要正常侍奉君主，直到这一世结束，便可断了人间因果，至于红尘意，儒圣已经输了。”
顾斩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虽然儒圣的谋划，我并不认同，但他有一句话，我很认同。”
“请陛下指教。”季寒铮说道。
“人间不需要仙神。”
顾斩一步一步走向了季寒铮，说道：“既然我为人间帝王，那人间的规则便应该由我来定，人间不需要仙神，也不需要天道，或者说，不需要有意识的天道，诸天万界，浩瀚无穷，自有缘法，何需一个天道来指手画脚，天道存在的意义，本就只是一段程序，一段维护诸天万界正常运行的程序，一个连生灵都不配称的的东西，如何有资格高高在上，俯瞰万物生灵。”
随着顾斩走近，季寒铮的身体开始摇晃，甚至有破碎消失的迹象，但他依旧面色如常，说道：“可，陛下，您怎知天道现在所做的事情，就不是它本身的程序呢？”
“何意？”顾斩问道。
“飞升，从来都不是谎言。”季寒铮说道。
当即，佛祖、道祖和儒圣都震惊了。
他们三人，各自的道不同，
但是，却都是为了道果，都是为了晋升，
道祖佛祖选择成为天道的走狗，是为了获得大帝道果，儒圣谋划十万年，是为了窃取世界意志的道果。
原因就是，他们都认为大帝，便已经是天道之下的尽头，所谓飞升，是他们为了道果而向人间散播的谎言，可如今，天道居然说飞升不是谎言，这让他们的道心瞬间出现了裂痕。
“天道，如同陛下所说，只是一道程序，它的任务就是维系诸天万界的运行，可它的第二个任务，就是飞升的最终一关。”季寒铮说道：“诸天万界大宇宙，在无尽岁月恒古之中，破碎又诞生，诞生又破灭，存在的意义，就是飞升。”
“飞升去何处？”顾斩问道。
“唯一真界。”季寒铮说道。
“唯一真界！”
顾斩品读着这个词，皱眉道：“所以，诸天万界，一切皆为虚幻？”
“臣，也不知，也未曾见过唯一真界。”
季寒铮话音一落，
顾斩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
霎时间，季寒铮的身体便仿佛经历了无尽岁月，瞬间风化，消失不见。
但是，顾斩的系统却没有传来提示音，
季寒铮，终归只是一段分身。
“唯一真界！”
短短四个字，一般人听到不会有任何感触，落在顾斩这位大帝道果加身的人的意识里，却仿佛大道之音。
“唯一真界，我似乎明白了……”
顾斩低吟着，望向了佛祖、道祖和儒圣三人。
到了现在，三人反而不恐惧了，
儒圣躬身道：“朝闻道夕死可矣，请陛下赐下真道！”
“请陛下垂怜，赐下真道。”佛祖和道祖长拜。
顾斩缓缓抬头，道：“一切都是虚幻的，一切都是假的，宇宙会重组，尔等都会重现，会不断地重现然后毁灭，诸天万界是一道闭环，无限轮回中，只有真正得道者可跳出轮回，那便是真正的超脱！”
“我等可有机会问得大道？”儒圣问道。
“那就看哪一次轮回中，你们可以觉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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