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有些漏雨，男人刚刚补好了屋顶，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刚有功夫扶着酸痛的腰坐在椅子上。
“见鬼的，累死了……”
他是一名苦工，能够操纵微弱的火焰，在贵族的魔法室中工作，提供火焰。
年纪大了，列号也下降到了第四十五号。儿子出去做了冒险者，三个年头没有回来了，生死未卜。
老婆在儿子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跟别人跑了。
他喜欢喝酒，体格也壮，虽然年纪大了，但还能混口饭吃。
屋子没有杯子，直接喝了一小桶廉价啤酒，现在整个人晕乎乎的。
“活着有什么意思？”喝得越多，整个人就越飘飘然。
打了一个嗝，他正准备就这样迷迷糊糊地睡去，反正他已经被人给开除了。
砰！
砰！砰！砰！
一连串墙壁的破裂声传来，他睁开眼发现自己的墙裂开了一大块，夜风正飕飕地从缝隙中刮进屋子。
“**%￥#%……”
醉醺醺的男人咒骂着从床上爬了起来，看着这修修补补的房间。心中充满了愤怒。
“嗯？这是什么？”醉醺醺的男人捡起地面上的银袋，拆开来看后喜出望外。
里面都是货真价实的银币，一共有四袋，也就是说他今年甚至可以不做工了。
男人的注意力放在这上面，每一袋银币都放着一封信。
信中只有短短的一句话：
“知识改变命运。”
这句名言出自美德教经中正义与美德之神。
“知识改变命运……吗？”男人环顾四周，又看看镜子中的自己。
沧桑，憔悴。
生活已经到了最低谷，再怎么差也差不太多了。
最近在这种下等人聚居的地方一直流行着各种读书会，各种各样的书。
也曾经跟着翻上了几天书，很有用，但是对自己来说太遥远了。
什么教会起源，什么美德秩序与列号的关系……太多自己不懂的内容。
如果自己是一名真正的共鸣者，这些一定有很大的帮助，自己还背上了几页，准备背给自己那个儿子听。
想到儿子，脸上不免浮现落寞。
很多人都说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但是他儿子可是中等列号的共鸣者，怎么可能就这样轻易死去？
他一定还在第五王国的奥多拉。
“明天也没有事情，我去那个什么读书会瞧瞧吧，反正不会掉块肉。”男人收起银袋，看着碎裂的墙壁：“这些钱够我花一阵子的了，破房子碎就碎了吧。”
……
明汐扭了扭手腕，刚才一不小心脱了力，把钱袋直接砸进了家里。
不过那家伙竟然没有伸出脑袋破口大骂，这一点有些出乎明汐的意料。看来这位“幸运住户”的脾气还算不错。
帕里斯的人晚上会打开窗子睡觉，因为这里靠近帕里斯城的一个贵族府邸，那里周围是火墙，用烈火在帕里斯割出了一个与世隔绝的领域。
明汐发完钱袋会直接回到事先定好的地点等着其他人。
“清水共鸣！”
尤利娅的声音从不远处的巷子里传出，随后传来一声咒骂，一道倩影从巷子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抱歉抱歉！”
好吧，看来把墙给砸漏的人不止明汐一个人。
明汐没有直接叫尤利娅的名字，因为这次的行动是隐秘的，发完钱就走，要说的话都写在信纸上了。
快步跑上前去，明汐拍了一下尤利娅的肩膀。
“谁？！”
尤利娅被吓到了，她一个女人在外边，还是这种无人的夜晚小巷。不过转眼就镇定下来：“原来是你！坏家伙，你可吓死我了。”
“你怎么自己发钱？其他人呢？”明汐有些诧异，除了他这个不受人待见的独行侠，还没见到独自行动的读书会的成员呢。
尤利娅甩了甩手：“我喜欢一个人做事。”
“那真巧了，要一起吗？”明汐无聊，想着回去的路上找一个伴聊聊天也好。
“你是听不懂啊？我喜欢一个人……”尤利娅突然不说话，把斗篷披了起来，快步跑向了前方。
明汐对尤利娅反常的态度吸引了，回头一看，原来是其他读书会的人出来分发银币了。
十九区的家家户户传出来惊呼的声音，人们纷纷抛出了家门，想要看那些发钱的人是谁。
但是只看到了离去的人影。
这次来发钱的人都是共鸣者，他们都出身不高，需要金钱与美德晋升列号。安德森出钱，他们来行善，这样一来名利双收，是最受他们欢迎的工作了。
“天呐，那些人是谁？我们的生活有着落了，女儿，你可以不用给那个臭老头当小老婆了。”
“这够我喝一整年的酒，哈哈哈哈……”
“我有钱给父亲治病了！”
无数金色的光芒涌向了分发银币的共鸣者，像是小河水一般涌向他们。
这景象普通的共鸣者是看不到的，只有秩序者层次实力的人才能看到。明汐目前虽然列号暂时下降了，但是依旧能够模糊地看到这美德河流。
“越是受到压抑的人，产出的美德就越多。”明汐皱起眉头。
晋升列号需要美德，美德来自人心。
原本订下这一规则的美德之神们是出于善意的，但是经过时间和其他因素的影响，施善者开始想方设法地固定自己的角色。
而那些接受善意的人开始变成了施善者生产美德的工具。
“这么多美德都被人给收割走了，看来幕后的人会相当生气啊。”明汐坏笑。
发钱的共鸣者欣喜若狂，他们大多身处三十多列号，这次应该可以晋升一次列号了。
但是尤利娅并没有和他们一样露出笑容，反而皱起眉头：“不够……不够晋升。”
尤利娅已经是二十八列号的共鸣者了。
作为平民出身的共鸣者，她的成就已经不亚于一般的贵族女子，当然这仅仅只是从列号高低上来讲。
实力也包括是否有足够强力的共鸣。
明汐远远地看着尤利娅的身影，眯起眼睛。
从第一次看到她就觉得有些奇怪，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怎么拥有能够击退魔种野猪群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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