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掌柜呵退了小伙计，客客气气把方舟舟让到了后堂。
掩上门之后，他又仔细检查了门窗，确认没有人偷听，才小心翼翼地对方舟舟说：
“姑娘可否拿出来，我仔细看看。”
方舟舟痛快地取出了藤筐里的东西，随意地放在了桌子上。
新鲜的人参，带着绿叶和七八颗朱红的小果子，就那么大咧咧平放在桌子上，芦头清晰，根须完整，参体上甚至还带着新鲜的泥巴。
这是她在半路去采药的时候遇到的一个人参窝子，大小七八株野生人参。
她采了两棵年份最久的收在暗室空间，一株就是拿出来的这个，还有一株三百年年份的，被她种在了别墅的小花园里。
“姑娘，这是刚挖的？是棵好参，少说得有百年年份了。”
江掌柜眼中一片炽热，目光死死盯着人参仔细打量着，再不肯挪开了眼。
“嗯。东西对就好。请问江掌柜，济生堂可能收？”
方舟舟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这人参和刚挖出来的时候毫无差别，都是空间的良好的保鲜功能。
“收收收，能收能收。”
江掌柜一叠声的回应着，依依不舍又看了人参一眼，然后试探着问方舟舟：
“姑娘准备卖多少钱？”
方舟舟保持着和刚才卖其他药材一样懵懂无害的微笑，请那江掌柜开价。
“五十两，怎么样？”
江掌柜故作镇定，尝试着开了一个价格。
“算了？不卖了。”
方舟舟走过去就要收人参入筐。
“别别别，八十两，姑娘八十两可满意？”
“一百六十两，你每多说一句话，就加十两。”
方舟舟善于察言观色，从刚才卖草药的过程她已经精准掌握了江掌柜潜意识的小动作。
比如，他小有赚头的时候，大拇指会不自觉摩挲食指，当他大有赚头的时候，手就会攥紧成拳。
现在这个掌柜手攥地紧紧的，很显然，这人参他志在必得，开的价格会让他大有赚头。
“姑娘，这就不合适了吧。一百两，在茌平，也就我这里能拿的出这么多的银两了。你绝对找不到第二家。”
“嗯，你也绝对找不到这么新鲜，这么完整的百年好参。一百九十两。”
方舟舟声音果断干脆，没有给掌柜思考的时间，直接就三句话加了三十两银子。”
“你！”
江掌柜有点恼，他想发火，但又舍得即将到手的宝贝。
“二百两。你如果想要就尽快决定，我不是非卖不可。”
方舟舟面无表情，直接跳价跟上。
“好好好，怕了你了，二百两就二百两。”
江掌柜怕这其貌不扬的小姑娘再涨价，想着那贵人至少能出二百六十两的费用，自己还有赚头，赶紧妥协了。
“二百一十两。掌柜的如果没有诚意就算了，我还要赶时间，就不在此浪费您的宝贵时间了。”
被方舟舟制造的紧张气氛压迫着，江掌柜哪里还敢多啰嗦，立马取了十个二十两的银锭子和几块零星的碎银子过来。
“姑娘，二百一十两，您可别再加了，我这心脏砰砰跳，受不住啊。”
江掌柜偷鸡不成蚀把米，之前的交易让他顺风顺水赚了不少，让他对方舟舟起了轻蔑之心，以为她十是个半懂不懂的二把刀。
现在却明白，人家根本就不傻。
方舟舟收起银锭子，用手掌桌子上一按，那四五个碎银子就被生生被按进了木头桌面里。
“多谢掌柜照顾，这十两银子请掌柜喝茶。不该说的话，还请烂在肚子吧。”
方舟舟嘴里淡淡说着，胳膊一伸，手刀一展，指向了桌面。她一棵参卖了二百两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浅浅露了一手，希望那掌柜的是个明白人。
江掌柜看着那齐齐整整被按进桌面的碎银子，他后背冷汗都流了下来。没有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小姑娘，居然是个练家子。
他眼角直抽抽搐，恨不得抽自己两个大嘴巴子。怎么就和小伙计一样犯了以貌取人的毛病了？
这哪里是衣衫破烂不懂装懂的外行，这明明就是一位啥都明白的高人啊。
他有点庆幸，刚才自己没有被这上品的人参迷了眼睛，没有对这这姑娘起歹意，不然… …那轻轻巧巧嵌在桌子里的，不是碎银子，而是自己的脑袋！
江掌柜把人参装在了一个精致的玉盒藏好，然后恭恭敬敬把方舟舟送出了门。
这位明明可以动手直接抢，但她还正儿八经的卖你好药材。横竖自己也有的赚，还有啥好说的。
“掌柜的，人参怎么样？”
小伙计贼头贼脑凑过来打听。
“什么人参不人参的，就是一个不懂行的小姑娘，挖了有毒的商陆当人参，让我教育一顿打发了。你活都干完了么，怎么一有热闹就凑，是不是闲的？”
方舟舟背后传来了那掌柜教训小伙计的声音。
她牵了牵嘴角，淡淡一笑。
这掌柜的倒是有趣，也知道“怀璧其罪”的道理，拿外貌和人参十分相似的商陆当说辞，糊弄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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