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布低声呢喃道。他似乎不敢和方舟舟对视，眼神最终落在了一块停留在那小巧的鼻尖上的明黄色光斑上。
“起来！”
方舟舟似乎没有听见阿布像蚊子一般的声音。
她使劲把手伸向前，一把把阿布拽起来，从地上捡了拐杖塞给他。安顿阿布让他照看着第三个藤筐，自己则飞身一跃，跳到了旁边一棵野山楂树上。
阿布从醒来就忧心忡忡，他一直担心方舟舟会撵他走。此时见方舟舟身影没在红果绿叶子中间，他犹豫再三，还是鼓起勇气冲着野山楂树里的人问道:
" 姐姐，你真的不拿我当怪物，不害怕我么？”
“只要你不乱用能力，不随便窥探别人，这有什么可怕的。”
“那，姐姐，我可以留下么？”
阿布眼睛里满是希冀。
“阿布，你有没有想过，长大了你要做什么？方家是被流放的犯人，到了金城是去当贱民，只能靠苦力糊口的，金城哪里荒凉贫瘠，会很苦的... ... ”
"姐姐，我，我不怕苦，不怕饿。我只是怕人喊我怪物，嘲笑我，讽刺我，不理我... ... "
"真的想留下?"
"嗯!"
方舟舟用衣襟兜了满满当当一兜子野山楂，从茂盛的树叶之间一跃而下，轻巧地停在藤筐前，哗啦啦像下雨一样，把上百个小果子倒了进去。她满意地拍拍手，把上面的尘土掸掉，神色郑重地看着阿布说道：
“你要是不嫌弃方家，自愿留下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有一条，我生平最讨厌别人骗我，你能保证今后不乱用你的能力，不骗我，不做有损方家的事情？”
“能！姐姐，阿布发誓，不乱用能力，不骗姐姐，不害方家。如违此誓言，阿布将遭到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方舟舟静静打量眼前这个干瘦干瘦的小子半天，见他眼神坚定又清澈，指着老天发誓的手指笔直，心里轻轻叹息，自己二十多岁的灵魂，用欲擒故纵的法子逼一个小孩子发誓，不知是对还是不对。
她弯下腰，把一筐果子提起来，套在阿布的后背上，吩咐他着背下山给大嫂她们送去。
“姐姐，你不回去么？你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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