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子石不知道范闲真正的来历，也就很难理解范闲的行为，至少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目前这个状态下的范闲没有成为秘师的必要。
既没有联邦堂堂连载的小说中的延长寿命，风险又高，低星时单个秘术又相当鸡肋。
就比如搞笑秘术排行榜的榜一急性前列腺炎，他这秘术能有什么用？但他要是运气好抽出个分享自己状态或者感受给敌人的秘术那不就有用了？
单个强大秘术，是很少见的情况。
不过范闲的沉默，已经给了杜子石答案，至少他知道对方已经选择了这条道路，并且不会轻易动摇。
这就没什么好劝的了，尊重他人选择尊重他人命运。
至少在杜子石看来，如果范闲已经得到了晋升仪式，那成为一星秘师的道路中，风险最大的部分其实已经度过了。
范闲又恰好这些年赚了不少钱，那剩下的不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吗？有钱的人花钱抽个卡不算什么大事。
对于没钱的人来说，花钱才能解决的事情都是莫大的困难，他们恨不得自己能用爱发电。
而对于有钱的人来说，花钱就能解决的事情其实都不算困难，真正困难的是那些你捧着千金万银却花不出钱的事情。
“范老板.......需要我帮忙吗？你知道的，我不欠人人情。”杜子石揣摩着询问出声。
在杜子石看来，对方想要“免费”帮自己和尤莉神仆只是给出的价码。
而给出价码必然是想要获取足够的回报的，只是范闲没想到尤莉神仆不问先取让这份价码瞬间变得毫无价值了而已。
“其实说实话，我是一头雾水，在这方面我可能真的需要你帮忙。”范闲吃掉最后一个包子擦了擦嘴：“我欠缺的很多，杜秘师你信不信，此前我甚至不知道永生之毒只是异兽血肉，我还在揣摩那到底是什么样的魔药。”
范闲苦笑一声：“可现在看来......这似乎只是常识。”
“并非是这样，事实上很多信息都是秘师们口口相传，能否得知，与其说看个人能力不如说看运气，范老板不必妄自菲薄。”杜子石耸了耸肩：“我只是运气不错，挣的虽然都是辛苦钱，但接委托时总能接触到别的秘师，有些长线任务又周期漫长，难免聊点家长里短。”
范闲摇头感慨：“这就是常识。”
世上最可怕的认知障碍是常识，它心照不宣，谁都不刻意去提，不刻意去教，不刻意去学。
就像如何坐地铁，如何坐飞机，如何订酒店一样，在有些人看来这都是理所当然，就像饿了要吃饭、渴了要喝水的自然定律，是连知识都算不上的东西。
可对于生活中从来没有过这些东西的人而言，是空白的。
这时，那些这一块认知空白的人，要么选择询问，要么选择自己搜索调查。
而这些常识，但凡好面又内向一些的人都问不出口，生怕自己被人暗中鄙夷，那就只能偷摸百度了。
可偏偏，联邦的网络封锁了永生之毒是异兽血肉这一条常识，内向者的网络搜索途径瞬间破灭，只剩下了询问。
范闲比较幸运的是，他脸皮厚逮到谁都问，很快就问了出来，就像上面的例子，他会直接跑过去在路边逮一个人问。
要是比较内向自卑的人自己去摸索调查的话，怕是要走不少的弯路，因为一条常识走不少的弯路。
或许有的人会认为，有人连常识都一窍不通，实在是滑稽可笑。
但其实这并不好笑，这意味着人和人所身处的环境产生了割裂，一些人习以为常的，却是另一部分人一生都没有体验过的。
就像路边的冻死骨怎么也想不到朱门的酒肉为什么会臭，怎么会有吃不完的食物呢？
范闲知道自己在这一块缺失得让人惊讶，所以才需要一个“导师”一样的人物。
这也是他叫杜秘师过来的原因之一，或许询问一个秘师，比自己瞎琢磨调查要更加方便，就像昨天只是随口一问就从马大夫那里得到了答案。
仔细想想的话，这只是成为一星秘师的晋升仪式，又不是要上天日玉帝。
范闲看着杜子石：“其实在仪式的方面我大概有些想法，但.......其中一个要求，在极乐之中我却是一头雾水。”
范闲皱着眉轻轻敲着桌面：“什么叫极乐？这是一个心理状态还是具体位置？如果是心理状态我该如何达成？如果是具体位置......名字里带极乐的地方是不是有点太多了？”
杜子石也面露思索，同一句话可以阐述的意思太多了。
比如：我下面给你吃好不好。
比如：你吃不吃鸡呀？
这种荤话就可以在同一个房间里，拥有两种语义。
而用脑筋急转弯的方法去想。
也许塞壬海妖不是说的异兽而是说一个网络ID叫塞壬海妖的男网友呢？
也许永生之毒说的不是异兽肉而是书呢？
也许极乐说的是一种不能过审的暧昧含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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