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能问师父，道观都给烧了，他们能上哪？
唐三葬想了想，给出两个目标：
第一，找万物化生仙尊以及祂的徒子徒孙麻烦。见一个宰一个。
第二，他要收俩徒弟，一个叫悟空一个叫悟净，还要一匹龙马。
悟能不大理解第二点。
怎么感觉在按图索骥？有必要？
“呐，因为我叫唐三葬，所以我就必须招三个徒弟使唤，还不能没马。这是定律。”（请自行脑补暴龙哥配音）
悟能：(⊙o⊙)“哦，哦！”
还是不懂，但是感觉很了不得的样子。
感觉是涉及了某种宿命，某种规则铁律？
干万物化生道统的修士，悟能则表示喜闻乐见。
它原是九转轮回仙尊的道统之下，与万物化生一门可谓水火不容。
像方才黑脸真君那样的仇人多不胜数。
自然乐意之至为唐三葬带路。
陈宇原来就觉得万物化生和九转轮回的道统要打架。
两边的修炼路线太接近了。
争门徒得争得人脑子打出狗脑子。
悟能：“不止万物和九转之间有宿怨。自从魔道式微以来，各大宗门之间的矛盾便越发尖锐。争夺领地牲畜无所不用其极。”
它口中的牲畜指的凡人。
悟能忽然住嘴。
才察觉到自己已经堕入魔门，立场已经反转。
就很尴尬！
唐三葬摆手，“没事，就酱。明人不做暗事，我等痛快承认自己是大魔头又能如何？”
“做魔修心态要摆正，底线要灵活。背刺，下毒，放蛊，陷阱，要挟……一切手段不拘。”
悟能顿觉海阔天空前途光明，心悦诚服：“师父英明！”
……
“所以下了黑风山，眼前这是鹰愁涧吗？”
“不，此为通天河。”
“？”
唐三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地图重做了？
望着眼前的浩渺烟波，又觉得没毛病。
狠河狸。
据悟能解释，通天河的河神是万物化生那边的，可弄。
行，那就弄。
锣鼓喧天从远处传来。
土路上，浩浩荡荡的全是人，穿红戴绿。
在震天的唢呐和锣鼓声中，人们显得如此的喜气洋洋。
唐三葬原以为他们在赶庙会，心想这扭曲变异的山海世界民众也不是生活得那么水深火热嘛。
马上他便发现不对。
这些人，不正常。
嘴角挂着疯狂的笑容，脸颊带着陀红，狂热的眼神带着某种病态的向往。
人群更近了。
他们簇拥着十几个盛装打扮，却五花大绑的男女。
被绑者的表情就很两极分化：
有失声痛哭眼泪鼻涕横流者，也有欣喜若狂仰天大笑者，也有骄傲挺起胸膛舍我其谁者。
悟能压低声音解释：“师父，他们在……”
唐三葬挥手打断它，“行了，你看你这副身板，这副嗓门。”
两层楼高的猪妖，闷雷般的声音。
大声密谋了属于是。
唐三葬信步混进人群，很快就完美融入，跟村民谈笑风生。
两三下功夫就搞清楚事情来龙去脉。
他们准备祭祀河神。
嗯，用活人祭祀。
村民们在通天河边搭起高台，着手布置祭祀仪轨。
随着仪式的进行，村民们开始发出非人的嘶吼，他们围绕着河边的祭台跳舞。
舞姿狂野而无序，群魔乱舞的样子据说是模仿在河神。
河边的祭台上，摆放着各种奇异的符号和图案，一个巨大的泥盆被放置在祭台的中心。
里面盛满了某种粘稠的液体，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村民们将活鸡活狗杀了，血肉投入泥盆中。
那粘稠的液体开始沸腾，一股股黑烟从盆中升起，伴随着刺耳的尖叫声。
村民们却对此毫无反应，他们的脸上只有疯狂和痴迷。
活人祭品被绑在泥盆四周的木桩上。
有人浑身发抖甚至当场吓尿，有人嚎啕大哭，哭爹叫娘。
空气中逐渐弥漫而来一种令人作呕的腥味。
那是河水深处散发出来的，与村民们身上的气味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令人窒息的恶臭。
这时，浩浩汤汤的河水开始“沸腾”。
和预想中的巨龟或者巨鳖全无关系，
一个硕大无朋的鲤鱼头在河中载浮载沉，缓缓向河岸靠近。
祭台四周的村民兴奋了，发出野兽般的呐喊和嘶吼。
人祭则多半陷入歇斯底里的哀嚎，疯狂挣扎。
唐三葬抱着胳膊在底下饶有兴致看着，一点出手的意思都没有。
这些鸟人浑身上下泛着一股咸鱼般的腥臭，精神状态无限接近印斯茅斯的原住民。
他贸然出手，绝壁要犯众怒，秒将“通天河流域群众声望”刷到仇恨。
放下助人情结，尊重他人命运。
他忽然叹了一口气。
祭台角落绑着一个豆蔻年华的瘦削小女孩。
女孩儿脸色惨白，两脚不停打着摆子，却死死咬着小嘴唇，倔强地一声不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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