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本言情小说？
马车里，陆知鸢歪着头想了半天，终于想起来她看的第一本小说是什么。叶白比她早出训练营，执行任务时顺手带了本小说。名字是什么已经不记得了，只记得部分内容……内容？
陆知鸢的眼睛倏地亮了。
阿瑜的经历就是那本小说的内容，只是原着中没有穿书那一段儿。
原主的父亲是落魄书生，为了凑束修，把仅有的一件棉衣典当了。原主的母亲购物回来，刚好从当铺门前经过，与她的父亲撞了个正着。
寒冬腊月，天上还下着小雪，一个相貌英俊却衣着单薄的书生，一下子就勾住了原主母亲的眼。尤其这个书生彬彬有礼，自己被撞倒在地，顾不得捡钱，先问她有事没事。
原主母亲的一颗芳心就此沦落。
起初，原主的父亲并不愿入周家做赘婿。直到他的母亲因病去世，秦家拿不出钱来安葬，他才不得不为那点儿丧葬费折腰。
周家对原主的父亲不差，虽是赘婿，却没有大肆的对外宣扬，也没有强迫他住在周家老宅，而是另外置办了一处宅子给他们住。
原主的父亲有些书生的傲气，虽是入赘，却不想被人议论。与原主的母亲成婚后鲜少出门，因祸得福，倒是将那些书读的透透的。周家世代经商，从未想过能与官家扯上关系。女婿酷爱读书，想要科考周家也是支持的。倒是没指望他能三元及第，而是想着读书总归是好事。
原主的父亲还是有些才学在身上的，一路科考竟然中了状元。奈何为人迂腐，不懂变通，被吏部安置到偏远地方做县令。
于旁人而言这是个苦差事，于原主的父亲而言是机遇。
周家有钱，缺什么补什么，短短半年就做出了无数政绩。事情传到皇帝耳朵里，皇帝命吏部擢升，吏部阴奉阳违，只是将他调到了一个稍微富裕些的地方做县令。
吏部那些官员想的是：“到了这种地方，总不能还出政绩吧？没了政绩，看皇上还怎么夸你？皇上震怒，正好撤了你的官儿。”
到了富庶的地方的确不好出政绩，奈何原主的父亲有女主的光环护身，虽无政绩，却也没有出现什么纰漏，反而因为兢兢业业颇得民意民心。
原主这里，因为父亲要去偏远地方做官，恋爱脑的母亲撇下她随行，让她自小跟着外祖母长大。外祖母很疼她，从不在她面前说父亲母亲的坏话，哪怕他们常年不回来看自己，外祖母也会告诉她那是因为父亲政务繁忙，不能随便离开。母亲要照顾父亲，也不能回来看她，让她想父亲母亲的时候多多写信。
为了不让父亲母亲失望，她把能学的都学了，且尽力学的最好。好不容易盼到父母回来，与他们一起的还有那个叫阿箬的妹妹。原文中的阿瑜没有那么清醒，基于对父母之爱的期盼，她对那个妹妹甚好。奈何心机女就是心机女，不仅不感恩，反而利用阿瑜对她好的各种陷害。
原主的父母被心机养女牵着鼻子走，虐了原主一次又一次。直到原主被迫替嫁，才对父母死了心。
言情小说嘛，总得有些波折才是。
原主替嫁到叶家后，得到的是夫君的误会，继室的苛待以及小叔子的惦记。好在她对叶家并无期待，见招拆招，先是化解了夫君对她的误会，而后利用继室的谋算使继室自食恶果。至于那个小叔子，当街调戏郡主，落得个发配边关的下场。
原主与夫君虽不是一见钟情，却也算得上先婚后爱，患难见真情。在小说的结尾，他们生了一个女儿。
原文中并未提及他们的女儿叫什么，只因为原主姓叶，恰好与叶白一样，陆知鸢便开玩笑的说。倘若她是原主，绝不会像原主那般窝囊。她会在爹娘带阿箬回家的第一天就与他们断绝亲情。替嫁还是要替嫁的，毕竟男主是女主的，且男主也不是蠢得无可救药。
她还说过，若她替嫁，绝不会像原主那般墨迹，而是以雷霆手段整顿叶家。
叶白没有说话，宠溺地摸了摸她的脑袋。
她说她给小说里的女儿取了个名字，说小说里的结局不够完美，说女主辛苦了那么久应该出去看看。
回忆戛然而止，陆知鸢看着阿瑜留下来的线索倒吸一口凉气。
小说的事只有她和叶白才知道，难不成是叶白设计了这个程序，他把他们的过往，她看过的那些小说，想要在小说里实现的事情统统嵌入到了这个程序里。
在这个世界里有不同的叶白和陆知鸢，他们以不同的身份经历着她从前想要经历却没来得及经历的故事。因为小说写的只是人生的某个阶段，一旦剧情走完，剧情里的人物都会觉醒，而觉醒的人物会被系统抹杀。
阿瑜不是第一个，她也不是最后一个。
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生化危机的画面。
那是她和叶白一起看过的电影，当电影里的女主发现众多被克隆的自己时，叶白曾感叹道：“若是能有这么多的你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把真正的你保护起来，让她们替你去做那些危险的任务。”
能从训练营出来的杀手都是疯子，她是，叶白也是，只不过疯的程度和疯的方向不同。叶白不仅是程序高手，还是游戏天才。
倘若这不是一本书，而是一个游戏，她和阿瑜都只是这个游戏里的一段代码，叶白的目的是什么？是完成年少时候的一个心愿，给她一个惊喜。还是她已经死了，叶白想用这种方式使她永远存在？
头疼，各种各样的猜测和想法在脑海里交织，最后定格在一个手绘的，相当模糊的游戏人物上。
叶白说过，倘若他做游戏，一定会设计一个无处不在的NPC。这个NPC会以不同的身份贯穿在各个游戏任务里，直到玩家找到它，并且完成他发布的那个任务才算是真正的通关。
拨开帘子，对陆昀道：“去树林，找那具尸体！”
林子还是那片林子，林子里的尸体不见了，就连周边被踩踏的树木都恢复了原样。除了系统，没有人可以做的这般完美。
用力掐住手心，对面面相觑的陆昀和流萤道：“回苗家村，掘坟，看山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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