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竹院里，一阵清风拂过，竹叶沙沙作响。沈清韵站在廊下，望着院中那片竹林出神。晨露未干，竹叶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
"小姐。"春桃端着一个托盘走来，"先生让我送来几本账本，请您过目。"
沈清韵收回目光："放在书房吧。"
这些日子，她越发感受到了父亲对她的信任。不仅是一些简单的账目，就连一些重要的商业决策，父亲也开始征询她的意见。
走进书房，案头上已经堆满了各类文件。除了康济堂的日常账目，还有几份关于最近市面上金融动向的报告。
"春桃。"她翻开第一本账册，"去把上个月的进出货单也拿来。"
"是。"
独自一人的书房里，沈清韵仔细审阅着每一笔账目。这些数字背后，往往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就在这时，她发现了一个异常。
"咦？"她停下笔，仔细核对着某个数据，"这是......"
正想着，春桃回来了。
"小姐，进出货单拿来了。还有......"春桃犹豫了一下。
"还有什么？"
"夫人让我转告您，"春桃说，"今天下午茶会的时候，让您也去听听。"
沈清韵抬头："什么茶会？"
"是张夫人和齐夫人组织的。"春桃说，"听说还请了几位商界夫人。"
沈清韵微微皱眉。以往这种场合，她都是能推则推。但最近，她越发觉得这些看似无关紧要的社交场合，其实暗藏玄机。
"好，我知道了。"她说，"你先把这些单据放这里。"
春桃刚要离开，沈清韵又叫住她："对了，去查查最近三井财团在上海的动向。"
"三井财团？"春桃有些惊讶，"为什么突然......"
"你只管去查。"沈清韵说，"记住，要小心谨慎。"
等春桃退下，她重新投入到账本的海洋中。渐渐地，一些隐藏在数字背后的端倪，开始显现出来。
"原来如此......"她轻声自语。
就在这时，沈若兰来了。
"在忙？"沈若兰走进书房，看着满桌的账本。
"母亲。"沈清韵起身，"您不是在准备下午的茶会吗？"
沈若兰笑了："茶会的事自有下人准备。我是来看看你有什么发现。"
沈清韵一怔："母亲知道......"
"知道你在查这些账本？"沈若兰在她对面坐下，"当然。你以为这些账本，是谁让你父亲交给你的？"
沈清韵恍然大悟："原来是您......"
"清韵，"沈若兰正色道，"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时候让你看看这个世界的真实面貌了。"
沈清韵点头："我发现了一些异常。"
"说说看。"
"这几笔交易，"沈清韵指着账本，"表面上看是普通的商业往来，但如果仔细分析资金流向......"
"你发现什么了？"
"这些资金，最终都流向了一个秘密账户。"沈清韵说，"而这个账户，很可能与三井财团有关。"
沈若兰露出赞许的笑容："还有呢？"
"还有就是......"沈清韵翻开另一本账册，"最近几个月，有几家本地银行的资金周转很不正常。"
"怎么个不正常法？"
"他们在大量收购外滩的地产，但资金来源却很可疑。"沈清韵说，"而且，这些银行的背后，似乎都有一个共同的影子。"
"谁？"
"程......"沈清韵突然住口，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沈若兰却不以为意："说下去。"
"程远山。"沈清韵说出这个名字，"他在暗中收购这些银行的股份。但是......"
"但是什么？"
"但是他的手法很特别。"沈清韵说，"每次收购，都是通过不同的代理人。如果不是仔细对比资金流向，根本发现不了这些关联。"
沈若兰点头："看来你已经掌握了不少。"
"母亲，"沈清韵犹豫了一下，"您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
沈若兰站起身，走到窗前。窗外的紫竹依旧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清韵，"她说，"你知道为什么我让人在这里种紫竹吗？"
沈清韵摇头。
"紫竹看似柔弱，实则坚韧。"沈若兰说，"就像我们女人，在这个世道，必须学会在柔软中藏锋芒。"
正说着，春桃回来了。
"小姐，夫人，"她说，"我打听到了一些消息。"
"什么消息？"
"三井财团最近确实在暗中行动。"春桃说，"他们不仅在收购银行股份，还在......"
"还在什么？"
"还在收集各种情报。"春桃压低声音，"特别是关于康济堂的。"
沈若兰和沈清韵对视一眼。
"母亲，"沈清韵说，"我们要不要提醒父亲？"
"不用。"沈若兰说，"你父亲自有打算。我们要做的，是在暗处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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