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棠在心里叹口气。这样的姑娘是典型的贤妻良母型，也非常讨人喜欢，可惜，就这样香消玉殒了。
这时，画棠又听到赵云艳在叫嚷。
“画大哥，画大哥你要替清清报仇啊。”
画大哥？
画棠偏头，闻声望过去，就见自己的哥哥画海大步而来。在其身后，是伸长一只手、对其哀惋呼喊的赵云艳。
画海没有回头，也没去看喊他的人，而是直接走过来，从妹妹的工具箱里拿出副手套戴好，就去帮忙刨尸骸了。
画棠则看向一旁的侍卫道：“外面的封锁线扩远一些，人手不够就把巡防营的兵士调来。不要再让无干人等随意靠近。”
他们验尸，是不能当着百姓们的面验的。
更不能当着苦主的面。
再者，也真的是太吵了些。
专业的事情，总得专业的人来做。由专业的人员大量加入后，工作进度加快了许多。
随着起出来的尸骸数量增多，画棠和哥哥也转移到了遮雨棚那边，专门负责验尸。
天黑后，这圈封锁范围内，处处燃起了火把，照得如同白昼一般。
兄妹俩都没有休息，一直忙到了次日晌午。
期间就喝了些水的俩人，在验完所有的尸体和骸骨后，才去清洗干净，坐到地上。
一边吃饭，一边互相探讨案情。
画海刨了几口米饭，先出声说道：“49个被害人，哥这边验了20个，年龄全在16岁至20岁之间，全是女性。
没有受到侵害的，这大概是唯一值得庆幸的地方。
大概率，都是突然被人从脑后袭击。
但应该都是没有被当场击杀，而是被打晕后带走，再用马车或者是板车、运到别的地方、或者是此处进行的杀害。
死亡原因全部是后脑受到了重击所致，全是一击毙命。被害人生前，皆没有遭遇虐杀和折磨。痛苦比较小。
凶器有鎯头、有砖石、有石块、有铁棒……
有些姑娘应该是富贵人家的、有些是穷苦人家的，没有发现任何饰物、钱财，看起来像劫财杀人。
但劫杀这么多人，肯定就不是为财了。
为情也不可能。激情杀人就更不是。
所以只剩一种可能了：报社杀人。”
画棠闻言，“嗯”了一声。抬手给自家哥哥盛了碗汤，递过去。
再道：“我这边验的29位被害人也是同样死因，情况也和你验过的大致一样。年龄范围也全在16岁至20岁之间，也全是女性，死亡时间……一天十二个时辰内的都有。
行凶之人不止一个，有些死者的肩膀、或脚部有抬握痕。说明行凶的人至少在两人以上。
被害人被打晕时留下的伤痕不太一样，也说明行凶的人至少有两人，且这两人的心性相当沉稳、冷酷。只要有一丝机会，他们都没有错过，出手很干脆。
倒是那些致命伤，尽管凶器显示出了不同类，但手法和力道、都像是一个人给重击出来的。
也就是说：有两个人袭击了被害人，然后将人运到加害现场，再由一个人出手杀了她们。而这个加害她们的凶手，是两人之中的一人、还是另外有人，目前还没法做出个清晰的判断。
49名被害人，除了死亡原因、年龄、失财等是共同点外，还有一点：死者中有些人的衣裙是统一的。”
“这个哥知道。”
画海喝着汤，回答道：“京城西郊和东郊，各建了四所书院。一边各两所、男子和女子书院。
每所书院外，都有巡防营的兵士驻守着。
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在西郊，翻过这座山，再走大概十里地，就是西青女子书院。
过了西青女子书院，大概有五里地，就是西青男子书院。
有些被害人身上的统一服制，就是西青女子书院统发的。
所以哥估计：这些被害人就是在京城至书院的半路上、被人给暗害的。
只是现在还没法确定凶手究竟有多少人。数量肯定不会太多，大抵就像你预估的一样：最多应该只有三个。否则，会惊动巡防的兵士们。”
“那哥你说……”
画棠想到了什么，有些艰难地开口道：“既然凶手的动机是报社，那么，东郊那边……”
画海也想到了这点。
他放下碗，对着自己的亲兵队长曾建祥，就道：“去，派人去东郊。从东门到东青女子书院、范围为50里地内搜索。
发现有可迹之处，就挖一下。另外：让我的亲兵去各书院巡守、和驻防的军队里去打听，看看有没有人知道些什么。”
说完，画海忍不住咬了咬牙。
最近都在忙于操练，为北战做准备。负责巡守京城的人手就少了些。
“是哥失职了。”
画海冷峻着一张脸，转头对向自己的妹妹，说道：“书院皆是适三休沐。平日里都关在书院内。
而非学期间，学子们来来往往的路上，都是结伴而行的。
富贵人家也会派马车接送，或者有丫环婆子、随从们跟着。
平民百姓家的孩子们，休沐前回家、或者是去书院的时候，也会三五结伴，没有单独出行的。巡防的兵士们应该有些懈怠了。”
画棠听了，摇头道：“不关你的事，也不关那些兵士们的事。目前从种种痕迹上可以判断出：行凶之人是有武功在身的，而且并不低。
要是依你所料：凶手没有超过三人，且全是身手好的，那么，巡守的兵士们除非排满、京城到书院的官道旁边，才有可能防得住。”
说到这儿 ，画棠再问道：“哥，你知道女子书院里学员的成份吗？”
“知道。”
画海点点头，重新端起碗吃饭。
再道：“大部分是平民女子。你也知道：现在没有世家大族了。富户、高门那些，基本都是朝官或商人。
而朝官有一半皆是出自寒门。所以，真正的千金小姐们数量并不多。现在商人的孩子也允许参加科举了，书院里的人成份就复杂了些。”
画海说着，再扒拉了几口饭，才回问道：“妹妹，你怀疑凶手的动机是：看不惯女子地位的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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