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推开家门，饭菜的香气裹挟着温暖扑面而来。餐桌上，糖醋排骨裹着琥珀色的糖衣，油光红亮；清蒸鱼还腾着袅袅热气，葱丝与姜丝在鱼身上舒展；几碟小菜错落摆放，翠绿的拍黄瓜、酱红的卤牛肉，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欲大动。童楠柯系着淡蓝色围裙从厨房探出头，发梢还沾着几点酱汁，眉眼弯弯：“快来洗手，就等你开饭了。”
暖黄色的灯光在墙上晕染开，方才在父母家积攒的阴霾，在这一刻被柔和的灯光与爱人的笑容悄然驱散。景川解下领带，领带夹上的银质纹路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将领带随意搭在椅背上，在餐桌旁坐下。童楠柯端着汤碗走来，瓷碗边缘的碎花图案在热气中若隐若现，她用汤勺轻轻撇去浮沫，关切道：“看你脸色不好，在爸妈那儿没受委屈吧？” 汤匙碰撞碗沿发出清脆声响，景川伸手握住她沾着油渍的指尖，指腹摩挲着她虎口处浅浅的烫伤疤痕：“有你在，什么委屈都不算事儿。”
两人边吃边聊，童楠柯说起公司新来的实习生把报表弄错，闹了个大笑话。她学着实习生慌张的样子，眼睛瞪得圆圆的，手忙脚乱比划着，连米粒沾在嘴角都没察觉。景川忍不住伸手替她擦掉，指尖残留的温热让童楠柯脸颊泛红，笑得更欢了。
饭吃到一半，景川突然放下筷子，手肘撑在桌边，手指无意识摩挲着酒杯杯壁。窗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月光透过纱帘洒在他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阴影：“南柯，我们出去旅行吧。最近你太辛苦了，工作、家里两头忙，正好出去散散心。”
童楠柯原本夹菜的手停在半空，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颊因为兴奋泛起红晕，连耳垂都染上了绯色：“好啊！” 她放下筷子，双手托腮，眼神憧憬，“不然我们先去上海看看我妈和家宝吧，好久没见他们，怪想的。” 她歪着头，发尾扫过桌布上的褶皱，“顺便我们再在周边城市多转转，去苏州看园林，在九曲回廊里听评弹；去杭州游西湖，坐着小船看断桥残雪。好好放松放松，说不定心情好了，宝宝就来了呢。” 她的声音带着期待，尾音轻轻上扬，却没注意到景川听到 “宝宝” 而字时，握着酒杯的指节骤然发白，眼神微微一滞。
景川想起母亲那些刺耳的话，喉咙像被塞进团棉花，发不出声音。他强迫自己勾起嘴角，笑容却比哭还难看：“好，都听你的。” 话音未落，手机屏幕亮起，微信视频的提示音在寂静的餐厅格外清晰。
接通后，手机屏幕里，童楠豪额头挂着汗珠，脖颈处的 T 恤被汗浸出深色痕迹。他身后堆满了纸箱，有的露出卡通图案的儿童玩具，有的贴着 “易碎品” 的红色标签：“姐！我们准备搬家了，新房那边收拾得差不多了。姐夫，你回国了？正好，你们来上海玩玩吧！”
童楠柯立刻凑到镜头前，发丝垂落在手机边框，眼睛弯成月牙：“我们刚刚还在商量要去看你们呢！那就明天收拾一下，后天出发！” 她兴奋地转头看向景川，发梢扫过他手背，痒痒的。
景川伸手揽过妻子的肩膀，对着屏幕里的童楠豪笑道：“把新房地址发我，我们自驾过去，一路走走停停，看看沿途风景。” 他低头看着童楠柯亮晶晶的眼睛，眼底满是怜爱，轻轻捏了捏她泛红的脸颊，“省得你一路上眼巴巴盼着，着急上火。”
童楠豪在那头兴奋地拍手，不小心撞翻了旁边的纸箱，里面滚出个蓝色的奥特曼玩偶：“太巧了！到时候我带你们吃遍上海的美食，生煎包、蟹壳黄、排骨年糕...... 家宝知道你们要来，肯定高兴坏了！”
挂断电话，童楠柯立刻打开平板，屏幕冷光映得她眼睛发亮。她咬着笔帽，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滑动，时不时转头问景川的意见。景川看着妻子认真的模样，台灯暖光将她的影子投在墙上，微微晃动。窗外夜色渐深，远处的霓虹在玻璃上折射出细碎光斑，屋内的灯光却愈发温暖，一场充满未知与期待的旅行，即将展开。
隔天一早，车库里便响起叮叮当当的声音。景川半跪在地上，仔细检查轮胎胎压，工具箱在一旁摊开，扳手、螺丝刀摆放得整整齐齐。童楠柯抱着两个厚实的靠枕走过来，粉色的兔子图案在阳光下格外可爱：“这个放副驾，累了能靠着。” 说着，又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个保温壶，“我煮了红枣枸杞茶，路上喝。”
晨光熹微，车载音响里播放着轻快的民谣。车子缓缓驶出小区，童楠柯摇下车窗，晨风卷起她的发丝，她像个孩子般指着路边的早餐摊：“快看！有卖糖油粑粑的！” 景川毫不犹豫地靠边停车，两人捧着热乎乎的糖油粑粑，在路边的长椅上大快朵颐，甜蜜的糖汁沾在嘴角，相视一笑。
当车子即将驶入高速收费站时，童楠柯的手机骤然响起，是楠婷的来电。按下接听键，楠婷急促的声音混着背景的嘈杂传来：“大姐！我听楠豪说你们要去上海，我也打算去看看他们，我们行李都收拾好了，能不能现在就来接我们？我和婆婆东西有点多，去找你们怕不好叫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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