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这玩意比老坛酸菜还带劲！"
我捏着鼻子，看着苏九萤从显微镜前抬起头。她那双杏眼瞪得溜圆，活像见了鬼。实验室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甜腻味，像是腐烂的蜂蜜混着铁锈。角落里，雷万钧的机械臂正在"咔嗒咔嗒"地修着一把破伞——这老哥最近迷上了手工艺。
"你确定没看错？"我凑过去，显微镜里那些蠕动的小点让我胃里一阵翻腾。
苏九萤的指尖在发抖："千真万确...是噬灵虫卵。"她抓起桌上的保温杯猛灌一口，水珠顺着下巴滑进衣领，"玄天宗发给外门弟子的'灵根优化液'，根本就是慢性毒药！"
王铁柱正在啃煎饼，闻言差点噎住："啥玩意儿？我上周刚领了三瓶！"煎饼里的薄脆"咔嚓"一声，掉在他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上。
"短期修为暴涨，长期灵脉蛀空。"苏九萤把检测报告拍在桌上，震翻了她的马克杯。杯身上印着"世界第一丹师"，是去年生日我在地摊上淘的。
实验室突然安静得可怕。窗外传来卖豆腐脑的吆喝声，显得格外刺耳。雷万钧的机械臂"咔"地捏碎了伞骨。
"干他丫的！"老雷的电子眼红光直闪，"这帮孙子比魔修还黑！"
我盯着桌上那瓶泛着荧光的蓝色液体，包装精美得像个艺术品。标签上烫金大字写着："玄天宗特供，助您百日筑基"。底下还有行小字："建议搭配'996修炼法'效果更佳"。
呵，996修炼法？我看是ICU预约券吧！
"得揭穿他们。"我转着桌上的开瓶器，"但要讲究方法..."
苏九萤突然眼睛一亮："三天后玄天宗要在青云广场办推介会！"她翻出一张皱巴巴的海报，"看这个——'灵根优化液千人体验活动'。"
海报上一个仙风道骨的老头举着药瓶，笑得像传销头子。背景里几个弟子头顶冒光，跟灯泡成精似的。
"好家伙！"我乐了，"这不送上门的机会吗？"
雷万钧"咔嚓"一声装好伞骨："你打算怎么干？"
"简单。"我抓起桌上的发胶喷了喷头发，"我去当个金牌推销员。"
王铁柱嘴里的煎饼渣喷了出来："就你？"
"怎么？"我扯了扯领口不存在的领带，"哥当年在蓝翔技校可是得过'最佳话术奖'的！"
苏九萤扶额："那是个挖掘机学校..."
"细节不重要！"我打了个响指，"关键是包装——老雷当保镖，柱子当托儿，九萤技术支援。"
雷万钧的机械臂突然开始播放《赌神》出场音乐。就很秃然。
"......你什么时候装的音响？"
"上周。"电子音里透着得意，"还装了爆米花机，要试试吗？"
我："......"
（下半部分）
青云广场人山人海，跟赶集似的。玄天宗搭了个金光闪闪的展台，横幅上"灵根优化液"几个大字亮得晃眼。背景板是PS过度的仙境图，几个内门弟子在台上表演"当场突破"，特效浮夸得像页游广告。
"各部门注意，"我按着耳麦，"Action！"
雷万钧戴着墨镜跟在我身后，机械臂改造成了便携式展台——这创意绝了，就是老走电，电得我后脖颈直发麻。王铁柱已经混进人群，那身花衬衫在清一色道袍里格外扎眼。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我跳上临时展台，抄起扩音器就喊，"玄天宗年度巨献，修仙界革命性产品！"
人群渐渐围过来。有个大妈拎着菜篮子，里头芹菜叶子都蔫了。
"这位道友！"我一把抓住个路过的年轻修士，"想不想从卷王变卷饼？啊不是，从菜鸟变大佬？"
小伙子一脸懵逼："我、我就是来领免费鸡蛋的..."
"鸡蛋哪有前途！"我塞给他一瓶优化液，"看这位道友——"指向正在台上"突破"的托儿，"三天前还是个五灵根废柴，现在都快筑基了！"
托儿很配合地头顶冒烟，跟蒸汽机似的。雷万钧在后面偷偷用机械臂喷干冰，气氛组满分。
人群开始骚动。我趁热打铁："现在购买还送'996修炼大礼包'！内含..."瞥见苏九萤在耳麦里提醒，"呃...提神醒脑丹！防脱发灵膏！还有..."
"痔疮坐垫！"王铁柱在人群里嚎了一嗓子。
"对！痔疮坐垫！"我硬着头皮接话，"久坐修炼必备良品！"
台下开始有人掏灵石了。一个大爷颤巍巍举手："能刷医保吗？"
"这位道友问得好！"我脸不红心不跳，"现在支持花呗分期，第二瓶半价！"
就在气氛最火热时，变故突生。雷万钧的机械臂突然抽风，"啪"地捏爆了展示用的药瓶。蓝色液体四溅，里面的虫卵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卧槽！"前排女修尖叫，"这什么玩意儿？还会动！"
人群瞬间炸锅。我赶紧跳上桌子："各位冷静！这是...这是益生菌！对，肠道健康..."
"放屁！"苏九萤突然冲上台，举起显微镜，"大家看屏幕！"
投影仪上，虫卵正在疯狂分裂的影像让全场倒吸冷气。有个刚喝下优化液的修士当场抠喉咙，吐得跟喷泉似的。
玄天宗的长老脸色铁青："保安！保安呢！"
雷万钧一夫当关，机械臂"唰"地变形成加特林——虽然只能发射橡皮子弹，但架势够唬人。王铁柱趁机在人群里喊："退钱！赔我灵根！"
现场彻底乱套。菜篮子满天飞，有个大妈把芹菜当标枪扔，正中长老发髻。我拽着苏九萤开溜，回头看见雷万钧在用机械臂给抗议群众发爆米花。
就很魔幻。
跑出三条街，我们瘫在小巷里喘气。苏九萤的簪子都跑歪了，碎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
"成功了？"她眼睛亮晶晶的。
我摸出顺来的优化液样品："不止。"晃了晃瓶子，"还搞到了这个。"
瓶底标签上印着行小字："第七代实验品，生产日期：2023.4.1"。
愚人节产的毒药？真他妈应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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