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陵说这里没有等级制度，她是不相信的。
毕竟，她们一路走来，跟他们相遇的宫女侍卫已经不下少数。
只是鹿宛凝好奇，“雁陵姑姑，我们身边的这些人，你都没有看到吗？”
为什么雁陵跟看不到一样？
“看到了啊。”
雁陵如实答道。
鹿宛凝指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小心翼翼的问道：“…那你还认为这里没有等级划分吗？”
雁陵笑了笑，伸出一只手，去抚摸经过她们身边的人。
鹿宛凝看到的是，她的手就这么穿过这些人的身体。
很快，他们又恢复了刚才形状。
“真的不是人？”
鹿宛凝狐疑的跟雁陵做了同样的动作，也是碰不到这些人。
可她明明能感觉到他们有生命体征的啊。
“这是怎么回事？”
雁陵笑笑，并未答话。
直到鹿宛凝被带到一座华丽的宫殿踩水阁，里面干净的一尘不染，还有新衣服整整齐齐的摆放在床上，鹿宛凝都没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呢，就被安排的妥妥帖帖的。
“姑娘先在此处休息就是，至于之后的安排，等圣尊发话了再说。”
“哎…”鹿宛凝伸手，想要拦住她。
可雁陵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人已经离开这间房间了。
鹿宛凝追出去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
然后她无奈的回房，把房间门关上，百无聊赖的坐在桌子前发呆。
“女人，你还有心情发呆，还不赶快逃命。”
鹿宛凝看了一下头顶的狻猊，“你呢？在来的路上打探到了什么。”
“嘿嘿，”狻猊嘿嘿大笑，“果然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鹿宛凝无聊的翻了个白眼。
狻猊此时不现身也好。
他们都知道，这个地方不像表面上看上去那么平静。
万一这里的主人比他们法力都强大，若是被他看到狻猊，那就麻烦了。
现在这样，就跟她在自言自语一样，别人窥探到，顶多就是好奇，也发现不了什么。
“说说吧，都探听到了什么？阿嚏…”
感冒了？
鹿宛凝揉揉鼻子。
“女人，你还是先换上这里干净的衣服吧！”
鹿宛凝回头看了一眼床上的衣服。
心想，有道理啊，总比她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感冒强的多吧！
于是走到床边，一张符篆贴在手心，在衣服上过了一遍，确定上面没洒什么药物。
然后又在自己身上设置了一层迷雾障碍，这才把衣服换上。
远在御水阁的望舒忽然看不到镜子里的影象了，嘴角勾起一抹邪恶的笑容。
“小东西，还挺防备人的。”
随后，纤细的大手一挥，空中的镜子便消失了。
望舒又舒舒服服的躺在床上，继续浅眠去了。
踩水阁。
鹿宛凝换好衣服后，询问狻猊，“你都发现什么了？”
我刚才在四周逛了逛，发现这里的人每天都不怎么修炼，她们只是去后山那里吸收月光。
“月光？”鹿宛凝看着外面，虽然没有太阳吧，可跟月光也不沾关系啊。
狻猊神秘兮兮的说道：“这整座蜃楼虽然不分昼夜，可蜃楼的后面有一座高山，山上可是完完全全的现实世界，那里现在正好对应的我们生活的地方的时间。”
奇怪！
“那你查探到这座蜃楼什么情况了吗？”
狻猊摇头，“蜃楼很奇怪，你说它是假的吧，可我们已经在它的土地上了，你说它是真的吧，总感觉…很奇怪。”
“这里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们应该是有生命特征的，不过这些泛着蓝光的人真正的躯体应该是被关在蜃楼的某一处了，所以我们才只能看到他们，而触碰不到他们。”
鹿宛凝无语的翻了个白眼，“所以你跑出去这么久，就只打探到这些？”
狻猊语塞，“女人，你不要小看这些好不好，蜃楼里有一股力量，压制着我的能力，我怕我离开你太远，就找不到蜃楼了。”
“什么意思？”鹿宛凝生出了好奇心。
什么叫…离开她太远，就找不到蜃楼了？
“刚才你去见那个望舒圣尊的时候，我本想借此机会在蜃楼里好好查看一番的，可我发现，你进去不到片刻，我的周身就发生了变化，甚至我在蜃楼里还看到了不属于蜃楼的黑夜。”
鹿宛凝捋了一下它的话，“你的意思是，蜃楼里的一切，都是围绕着我在变化？如果你远离我了，就进不来蜃楼了？”
狻猊斜眼往上四十五度角的思考了一下她说的话，发现的确是这样的，便没反驳的承认，“不错，就是这意思。”
鹿宛凝困惑了，“那刚才那群道姑…”
等等。
她忽然想到，如果蜃楼不是围绕着她一个人在运转呢？
把蜃楼比作一个会吃人的妖怪，它跟响水村的村民打成协议，每年都给它送来一个修习道术的女子，它保护响水村一年都风调雨顺…
可是，不应该啊，她听过河神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的。
却没听过河神喜欢修习术法的道姑的啊！
更何况，刚才那个雁陵，明显已经四十多岁了。
都人老珠黄了，还有什么看头！
“狻猊，你这样…”
鹿宛凝小声让它再出去的时候，跟着这里的道姑，看看会不会走出蜃楼，若真的走出去了，还能不能回来。
狻猊不肯，“我走了，你怎么办？”
鹿宛凝被它突然的大声吓了一跳，当即懊恼。
“你小点声，会死啊。”
狻猊自知有错，忙闭嘴。
鹿宛凝非常怀疑有人在监视自己，所以不敢把完整的计划光明正大的说出来，大多数只让狻猊自己去揣测。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假设是正确的。
这里只有被献祭的道姑才能进来。
而她虽然不是道姑，却是个很强大的修士。
对于这座蜃楼来说，她应该是最好吃的香饽饽吧！
或者，该称呼这座蜃楼为蜃妖。
蜃妖化作的海市蜃楼，其实不能称之为严格意义上的海市蜃楼。
在普通人的眼里，这或许只是海市蜃楼的景象。
可在被献祭之人的眼里，海市蜃楼虽是虚幻的，却是能让她们入住进来的亭台楼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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